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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溶微微翻一个身,咕哝说:“鹏举,你说这些干嘛。”
“十七姐,你是不是觉得很孤独?”
“没有,我天天在外吃喝,不知多快活。鹏举,你空闲了,我带你去。唉,现在才知道,以前的日子都是白过了。呵,鹏举,你看我身上衣服,是潭州城里最好的裁缝做的,要10贯钱呢,你说好不好看?……”
岳鹏举完全接不下话去。
花溶又迷迷糊糊说一声:“鹏举,这些年征战辛苦,看看人家刘光、张俊这些将领的吃穿气派,方不负高官厚禄,你也是节度使,一品大员了,也不可太寒酸……”
刘光只知道美女美食,是一员著名的庸将。而张俊更是钱开眼,利用职权四处搜刮,克扣军饷,从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仗,是闻风而逃的典型。他家里金银钱财堆积如山,为怕小偷惦记,就将银子铸造为一千两一个的大银球,称为“没奈何”,意思是说,小偷即使闯进来,也拿这样的大家伙没办法,搬不走。
岳鹏举向来鄙夷这二人,但听得妻子竟然向往此二人的荣华,因此,更是不悦,却耐着性子说:“现在战事紧张,不是享乐的时候……”他觉得奇怪,妻子不当是这样的人,就慢慢说,“十七姐,你这些天是怎么了?”
花溶还是迷迷糊糊的:“经历了生死,一切都看淡了。活着就要享受,而不是卖命辛苦。”
岳鹏举再也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再看妻子,听得她呼吸酣沉,已经睡着了。
他起身走出门,但见临时的书房里已经点燃了蜡烛,荆钗布裙的李巧娘正在勤劳地打扫收拾,弄得家里一尘不染。
如今的李巧娘,仿佛过去的花溶。人的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他暗叹一声,对李巧娘说:“你辛苦了,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