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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蜕变为初晨的鱼肚白,而白梓岑却依然昏迷着。梁延川起先也以为是她前额的磕碰导致了长时间的昏迷,幸好在医生的细致检查下,才确定撞伤并没有影响到脑部功能。
半躺在他怀里的小女儿忽然伸了个懒腰,迷迷蒙蒙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爸爸,几点了呀?”
梁延川揉揉她的脑袋:“才五点,再睡会儿。”
梁语陶煞有介事地翻了个身,将小脸正对着病床上的白梓岑:“白阿姨醒过了吗?”
“没有。”
“哦,那我再睡一会儿。”
梁语陶重新闭上眼睛,安分地躺在梁延川的怀里。大约是长时间没有睡眠以及过久的精神紧绷,没过多久,梁延川也终于撑不下去,缓缓进入了睡眠状态。
片刻之后,当梁延川还未进入深度的睡眠时,忽然有一双手,用着细微的力气,规律且轻缓地摇动着他的肩膀。
梁延川下意识地睁开眼,以为是白梓岑醒了。然而,展现在他面前的,却是女儿梁语陶放大了的脸庞。梁语陶大约是睡饱了,连带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近距离的观察下,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瞳孔里丝状的虹膜。
还未等梁延川有所动作,梁语陶已经迫不及待地开起口来:“爸爸爸爸,你叫梁延川对吧?”
梁语陶突如其来的问题,令梁延川一头雾水。
他不由得笑笑,说:“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连爸爸叫什么都忘记了?”
“不是不是。”梁语陶连忙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爸爸,你是叫梁延川对吧?”
“嗯。”
梁语陶这才睁圆了眼睛,用圆滚滚的食指,暗戳戳地指向了病床的那个方向:“白阿姨好像在叫你,她一直在叫延川……延川……”
听梁语陶一说,梁延川终于将目光投向白梓岑的病床方向。他沉下心来细细聆听,果不其然,确实在白梓岑细碎的发音中听到了“延川”二字。
仄平的发音熟稔而柔软,如同数年前她叫过的千万遍一样。梁延川的心脏莫名地被揪紧了,只是怯于梁语陶的在场,他最终选择了隐忍不发。
“爸爸,你不要过去看看吗?白阿姨她好像确实是在叫你的名字……”
梁延川弯了弯唇,有些吃力地朝梁语陶笑:“陶陶,你听错了。白阿姨喊的延川,并不是爸爸。就像世界上千万个人能叫梁语陶一样,只是爸爸和白阿姨喊的那个人……重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