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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执著而坚决地指向那扇木门。
木门被慢慢拉开,像怪兽慢慢张开的血盆大口,看得到闪着光泽的利齿,——屋里有人仗剑执戟,严阵以待。
奉旨行事……
可浅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向那扇门。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又抚向那只荷包,却连她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习惯性地抚摸原来在那个位置的长鞭,还是留恋着荷包里散着两人体息的同心发结。
昏沉的树影和鸦影下,荷包月白的锦面显得苍白无力,比翼鸟悠然而视的圆圆眼珠忽然之间变得暗昧而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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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青石板的门槛,灰沉沉的老屋子像一口铁锅黑压压地扣向她。
刀戟晃动间偶尔的棱芒,如飞溅开来的灼人的火星。
可浅媚皱眉,梁柱间的陈腐气息愈发浓烈,和着血腥气扑到鼻尖,让她一阵反胃。
卓锐已松开她,只是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
屋里却有身着甲胄的官兵扯过她,将她搡向里间,再转过一道穿廊,已进了一间满是湿霉气息的屋子。
居然是个四面俱没有窗户的房间,身后的门扇一关,周围立刻黑黢黢一片,除了他们自己杂乱的脚步声和若干人沉重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身后有人在肩背使力,要迫她跪下;她待要使力挣开时,双腕已被人紧紧执住,同时膝弯处被谁从横侧里伸来一脚,狠狠了踢,已疼得她屈下膝来,跪倒在地。
她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额上却有细细地汗珠沁出。
隐约听得正中有一人坐着,呼吸有点急促,却很是威风地咳了一声,慢吞吞道:“掌灯。”
凹凸不平的青砖墙壁上,有几盏油灯陆续点亮了,幽幽暗暗的光线,也仅足视物而已。
与其说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囚室,不如说更像一间随时预备拷打犯人的刑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