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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齐娜知道我上你这儿来的事了?”
“就是她让我带你回家的。”
“这个浑蛋。”
“别管她了,认真洗衣服,要洗得没有一点油渍才行。”
赵惜月搓得手都红了,还是不行。她立马求饶:“我赔你件新的吧,什么牌子的,多贵?”
“没牌子,我妈给设计找人做的,全球独此一件。你要赔也行,去找我妈拿原稿,再找制衣师傅裁一件。我妈看我面子上应该会给你打个折,那老师傅就不好说了,你准备个一两万应该够了。”
赵惜月赶紧把衬衣摁进水里,拼命揉搓起来。心里不免想,都是贪吃惹的祸!
费了半天的劲儿,总算把那油渍洗得一点不剩。赵惜月去阳台上晾的时候拿这东西对着阳光看,觉得自己真像电视广告里的全能家庭主妇。
给心爱的男生洗衣服,竟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儿。她把衣服套衣架上,没找着晾衣杆,又不会用许哲家的升降晾衣架,只能冲他喊:“许哲,你出来帮我一下。”
许哲踩着拖鞋出来,把衣架给她放下,又教她怎么用,两个人就这晾衣架讨论了好几分钟,最后同时抬头看那件衬衣。
那一刻赵惜月当真觉得,这怎么跟小夫妻俩过日子似的。
许哲也有相同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竖立的良好道德观正在慢慢崩塌。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和赵惜月有亲密的举动。
昨晚带她回来的时候,他扶着她下车进电梯又进房间,这一路她明明酒味很重,可他一点儿不介意,甚至有点不想放开。
后来把她扶上床后他又盯着她瞧了老半天,并不是像先前说的那么轻松。什么扔下就走完全是骗她的。
两个人站阳台上各怀心事,沉默良久后才想起来回屋去。赵惜月不敢再待下去,借口还有事儿拿起包就走。许哲因为晚上要上班也没留她,两人就此道别。
接下来又是几天不见。赵惜月那边工作忙得跟陀螺似的,还要照顾妈妈,有时候还被齐娜拉着出去吃饭逛街,事情一多就想不到许哲。
许哲比她更忙,他的职称考试已经结束,顺利考核后当上了主治医师。谢志因腿伤没赶上考试,不免愤愤不平:“你小子当真运气好,要不是我伤了,这回升谁还不一定。不过你怎么连住院总都没当,就直接升主治啊,你想气死我啊。”
这事儿许哲也说不好,医院里确实有这个传统,但并没有写进规章制度里。所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面看他家的背景故意照顾他,他也不能直愣愣地跟人去吵去闹。
有时候他只是懒得理一些事情,并不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
反正当什么都无所谓,好好治病救人才是正理儿。
整个六月是赵惜月最忙的一个月。
毕业论文答辩结束后,大学生涯也就算堪堪划上了句点。一年前她以为自己根本熬不到毕业。那时妈妈重病,她被钱逼得山穷水尽,差点就走上了不归路。
想不到现在她竟安然站在这里,跟同学们说说笑笑,穿着学士服人模狗样的拍毕业照,俨然一副新时代五好青年的样子。
那天天气特别好,太阳晒得人眼晕。厚厚的学士服穿在身上,闷得人人出了一头汗。赵惜月素面朝天倒还好,齐娜这两天爆痘,化了浓浓的妆来,一轮拍下来那脸就跟遭了灾似的,只得拉着赵惜月到旁边的树荫下去卸妆。
两人正忙活着,齐娜突然手一顿,抬起那张卸了一半的面孔冲赵惜月诡异地笑。
赵惜月被她这样子吓一跳,问:“怎么了,抽筋了?”
“不是我抽筋,是有人抽风。”
“谁啊?”
齐娜冲她努努嘴,赵惜月一转头,就看到许哲手插口袋慢慢朝这里走过来,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热得满身汗的赵惜月赶紧拿张湿巾,背过身去擦,再次庆幸自己今天没化妆。
齐娜在那里推搡她:“行了别擦了,挺漂亮的。都去过他家了,他还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儿。”
话音刚落许哲已经到跟前,他先跟齐娜打招呼:“是不是很热?”
齐娜没料到他这么问,随即见他抬手指指她的脸,厚脸皮的齐娜也是脸上一烧,赶紧借口告辞去擦脸。
然后许哲才拍赵惜月的肩膀:“结束了吗?”
“嗯,合照拍完了,不过要跟几个朋友拍单人照。得等等齐娜,她那脸毁了。”
说到这里她打量许哲:“你怎么来了,又是母校一日游?”
“来找老教授谈点事儿,听说今天拍毕业照就来看看学弟学妹们。”
原来不是特意来看她的,赵惜月有点小失望。
“那看完了吗?”
“还没,有人不说要跟朋友合照吗?”
正说着几个跟赵惜月关系不错的女生涌了过来,一边拉她去拍照一边偷看许哲,边看还边笑,就跟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奸情似的。
赵惜月真想跟她们说不是她们想的那样,可那些人哪给她开口的机会,一个两个我们了解我们明白的神情,倒叫她无从说起。
最后照片拍了一箩筐,半个小时眨眼就过。
这半个小时里许哲就站在刚才的树荫下,一直看着赵惜月。外语系的拍照安排在下午,这会儿过了最热的时候,四点多的阳光没那么灼人,只斜斜地照在他的腿上。
许哲安静靠在树上的模样,被许多学弟学妹偷拍,搞到最后不是拍毕业照,倒像是拍他个人的写真集似的。
有那些胆大的还凑过去表白,问:“师兄,你有女朋友吗?”
许哲不爱撒谎,直接道:“没有。”
“那我可以追你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