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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会是……因为我吗?”我心中五味杂陈,其实上一次分别时,她就曾说过今生相见缘分已尽,人世几十年,前尘古旧总归还会忘记的,不必强求也不必埋怨……但她知道我身陷在这萼楼,又知道萼楼遭逢大难,还是出手相救了,真不知该如何感激她……
碧茏夫人赶回时,已是一副脱去金钗玉环,作素衣素面形女子的形象;我讶异她没有那些刻意雍容粉饰的装束时,看来竟只是一位年约二八的少女,且面容与春阳一样清秀好看,略显凌乱的长发也是随意约束,竟完全没有过去那副深有城府的犀利女主人气势。
她进门后直奔春阳身边,一边流泪一边为他探视伤势,我和乌糍姐、阿浊便自动退出屋外。
拿一盏灯闲散到荒草颓败的院落之间,没有以往堂皇屋舍的灯红酒绿,没有笼罩在围墙内的人声喧嚣,这夜色中很轻易就眺望到远处山坡的风摇动草木、天空流云掠过的星辰。
阿浊扶着乌糍姐坐在一方倾坼的磨盘上,乌糍姐笑着说:“罗娘是知道的,所以收拾包袱已经走了,可赵不二、阿旺先时回来,看见萼楼的情景都吓得面无人色,你说我该怎给他们解释呢?是说偌大萼楼一天内就搬走?还是着火全烧了?可都说不过去呀!”
“赵不二没心疼他的工钱?”我笑道。
“前几日不才发过么,还有两块做衣服的夏布,银钱上夫人倒不会叫大家吃亏,只是……”说到这时她二人面上却泛起忧色,阿浊过来拉起我的手,“小月,你的脚还疼吗?天亮之后你是不是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