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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阳身上一团风浪再度席卷开来,衣裾顺风展开,“全部……给我让开!”
随着他大喝,另一只手现出黑甲长大的鬼爪,朝面前的郑梅夫毫不迟疑划去,瞬间她雪色身影就如撕碎的白纸般四散开去,春阳把我拉到身边,“其实我在这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你是唯一的生人,你本身的气息就像灯火一样能够照亮这个封闭灰暗的地方,所以要想一起出去,就给我指引的光吧。”
“嗯。”我虽然不明白春阳的意思,但他的语气坚定,让人本能地相信他。
眼前的浓雾不断拥挤深厚,我和春阳并肩地往前走,那些模糊的鬼物也再不敢靠近来,终于渐渐地看到像是鸳鸯馆前的石凳了,春阳忽然加快几步跑过去,朝屋里喊道:“姐姐?”
屋门“咿呀”一声推开,露出阿鱼的半截身子,面无表情地道:“谁在喧闹?夫人在补玉面丸呢?”
“姐姐?”春阳好像有点急了,走到那正房前的门外,又仔细看看阿鱼的样子,突然将衣袖一摆挥出一道劲风,那阿鱼的半截身子就像竹编的纸扎轻轻地滚落在地,并随即随风变作白色粉末化去。
春阳走过去用手捻起一点粉末闻了闻,竟叹一口气:“看来姐姐收集的艳骨都被他们找到了,她们不止是被控制,也被这样吸去魄力,风吹就消。”
“那阿鱼是又死了一次?”我大致明白春阳的意思,虽然过往跟阿鱼没深交,但听到这还是觉得心里难受,“对方究竟是谁?为何要这样对付萼楼?难道是那只黄鼠狼精?我在来的路上就好像见到他在白鹭洲上用铁锹挖什么东西。”
“应该是黄鼠狼说的那个鬼王,过去姐姐曾在幽冥地界顶撞过他,现下趁着人间劫难出来混迹取乐罢了,我们姐弟与他本没什么大过节,但郑梅夫说的没错,鬼界向来大鬼吃小鬼不需要理由,恃强凌弱罢了。”春阳说时本垂着头,忽然他察觉到什么地转向我,“你刚说什么?黄鼠狼在白鹭洲上挖东西?”
“是啊,我当时跟你说,你还叫我别听、别看。”我点头。
“看来那位指点我们从白鹭洲过是有缘故的……”春阳说时抬眼望向屋檐,就被上面的浓绿色吸引住,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来是鸳鸯馆惯常种的木莲薜荔,去年夏天我们还曾摘过它的果子做木莲冻,春阳连忙去一把扯下大段来,“是木莲,快按她说的,捆在腕上就不容易走散。”
“哪位?就是刚才在河边给我们吃喝的老奶奶?你为什么相信她的话?”我心里太多疑惑,但春阳并不想回答的样子,我只得照他说的办了。
当各自把藤蔓在手腕绕好打结,春阳便决定去花坞,他料定碧茏夫人她们都会被困在那里。
萼楼这座怨魂结界自建崮以来,按照风、花、雪、月的四角布局原本牢固难破,可惜去年“雪”和“风”二位冤魂崩溃离散后,结界自然也就失去一半的坚持而变得松动,开始摇摇欲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