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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糕散了,用另一手接在捏糕的指下,问:“那我唤什么?”

“你唤我‘好人’。”他凑到她耳边说,这是句荤话,她在话本子上见过,是帐中红浪翻滚时两人互相叫唤的。她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愣着不动,也不收手,更不张口。低了头说:“那您是不饿,算了。”

他见她羞了,红着脸更娇俏妩媚,凑过来从侧面搂着她的腰,说:“要不你先咬一口尝尝,再给朕。”

“这又是什么道理?还怕我们下毒不成。”她好奇,正了颜色问他,可他还是一副调皮的模样。

“朕喜欢糕上沾些你唇脂的味道。”这一句把她惹恼了,两根手指头一松,把糕朝盘里一丢,清脆的一声“咣啷”,又扭着腰往旁边挪,被他搂住了扭不动,于是扭了头不看他,也不张罗他喝参茶,自己嘟着嘴啃梅子,啃得简直咬牙切齿。从到了坤宁宫就不消停,左一个套儿右一个陷阱让她跳,有这工夫不如早点吃饱喝足了安置,也不看看自己眼下的黑眼圈,都要变半永久了。

他穷追不舍,硬贴着她的脸,一张俊脸直往她眼帘里送,虽然眼下铁青,不碍他浓眉墨眼,如弓的薄削嘴唇,还嘻嘻笑,满脸炽烈痴汉般瞪着她。双手揽着她的腰摇一摇:“生气了?哎,朕累了,参茶呢?快端来朕用糕送一送。”

她给他一摇,浑身难受,握着他的手说:“快别晃我,刚吃了一大碗药。”对着殿外喊,“呼和,参茶还热嚒?端来吧。”

呼和进来见帝后两人亲亲热热搂着坐在榻上,赶紧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把参茶的红漆螺钿盘往桌上一撂,转身走了。

福临仍旧搂着金花不放手,目不交睫看她伸着胳膊,露出纤细玉白的腕子斟茶,又拈了一块糕,送到他嘴边。他张嘴咬了一口糕,又巴巴儿等着她给他把茶送到嘴边。结果她坐着不动,转头瞅着他笑,眼波一亮,意思是好了,您自便。

他松了一只手,仍旧把她搂在怀里,伸手取了盏,一饮而尽。

看她又娴静地斟茶,突然想起来,问她:“今儿皇额娘难为你了嚒?”

她摇摇头:“太后问您是不是又入后宫了,然后就是那两句老话,一是保养身子,二是雨露均沾。”

“那你怎么回的?太后这么说,你心里难受了?”说着安慰似的把她搂紧了,高挺的鼻子贴在她粉团团的脸颊上,独她才有的甜香气沁过来,他就知道,太后叫她进去伺候换衣裳没那么简单。

太后寻着由头把皇后叫进次间,才放肆细细打量她。皇后早上起得早,好在下午放肆睡了一晌,现在睡饱了,脸色润泽,泛着毛茸茸的光,眼中横波欲滴,活脱脱一朵雨露灌溉盛开的花,满身男人疼出来的娇艳。

皇后不会伺候人衣裳鞋袜。伺候了几次皇帝的衣裳,可每次都是他自己脱,自己穿,她不过是在旁边陪着说说话,抖抖衣裳袖子;多亏她机灵手巧,想着自己衣裳的穿穿脱脱,随机应变帮太后脱了再穿。胳膊一伸,从手腕到小臂就现在太后眼前,白白净净的皮肤,浓紫的血管在皮下隐约可见,更显得肌肤似雪,白得放光一般。

皇后俯仰,太后又看她脖颈耳后,也是一片白馥馥的雪团。

太后不知道,皇帝转了性,他对皇后生怕蜷了屈了,抱着捧着,无时无处不小心翼翼,除了非要她受委屈处,余处握着温柔,吻着轻慢,可不是一丝儿痕迹都没留下。她还没见皇后身上,白腻细滑,连个指甲印儿都没有。跟皇帝吃了邪药那回,攥得手上都是青紫的印子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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