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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开了一地的狼藉。
林誉之好似没有听到,只看她脖子上的明显抓痕:“他敢对你施暴?”
“现在是谁在施暴?”林格乌黑的眼睛看着他,愤怒,“你过分了,林誉之,我爸妈拜托你照顾我,也只是一个说辞。你没来的时候,我在这里生活得就很好。”
林誉之不松手:“多好?怎么样算好?差点被骗解约费的好?”
林格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能帮得了我这次,还能帮我下次吗?”
“为什么不能?”林誉之低头看她,细细的,像是要从她眼中找寻一些熟悉的东西,他重复,“为什么不能?以前我没有能力,现在我可以。”
“以后我们都会结婚,各自成家立业,谁用你照顾?我有胳膊有腿,难道没有你,我就不能生活了?”林格说,“更别说,你只是我没有血缘的、名义上的哥哥。”
林誉之说:“我倒希望我们现在有血缘关系,林格。”
林格愣愣看他,满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不敢再出口。
她第一次从林誉之口中听到这种话——这种——
之前他们最怕的就是有血缘关系,最不想真正地和对方成为“亲人”,成为“一家人”;
现在的林誉之,在清晨,在阳光大好的时刻,捏住她后脖颈,一字一顿地说,倒希望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林格的大脑短暂地缺氧,她忽然不能看穿此刻的林誉之,无法洞悉他的目的。
她有些晕眩,需要缓一缓,再缓一缓。
“我真希望你是我的亲妹妹,”林誉之说,“你这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爽,撩拨完人就走的坏心眼……”
林格猜测他大约是想说“东西”。
林誉之还是没有说出这两个字,他在此刻停顿几秒,默然将它跳过,像悄然放下的橡皮刀。
这个时刻也不会说出侮辱她的话。
他只是压抑着,压抑着——就像从前十几年前一直习惯了那样,所有情绪都被压缩,真空,塞进小小的罐子里,丢进阴暗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