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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人,已经能够坦然地说出那些话,证明他的确已经放下。
林格推敲过,林誉之那个外冷内热、恪守礼节的性格,若不是放下,现在肯定不会这样讲。
离开家的那一日,林臣儒早早地起床,在厨房里咚咚咚地剁肉馅儿,做狮子头——做半成品,放在一整个大瓷盆中。将来林格和龙娇想吃了,直接上锅蒸。
林格以前不喜欢带这些东西,大包小包地往学校里拿,又重又费事;林誉之则表现得截然相反,无论父母给什么,抑或着要他做什么,他一句推辞话都不会有,撸起衣袖闷头做事。
现在的林格隐约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渐渐地愿意往住处搬些东西。不变的仍旧是林誉之,一趟又一趟,往楼下的车上搬东西。
龙娇先不跟他们回去,她算着还有几天就是过世老人的十年整忌日,按照惯例,她要过去扫墓,烧纸做祭。
等事情结束,她再去北京,住林格那边,顺带着再查查身体,看看医生,调整新的治疗方案。
回程的路上只有林格和林誉之两人。
林格和林誉之,两人在飞机上的全程交流,只有几句话。
“这里。”
“谢谢。”
“到了,走。”
“嗯。”
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归家之后,犹在缓慢铺展,浸透着林格每一秒的目光。
先前龙娇在,有妈妈忙前忙后,倒也不觉尴尬。现如今妈妈不在这里,林格不自觉感到坐立难安,尤其是看着林誉之有条不紊地摆放着从家中带来的那些东西——
就像两人已经同居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样的词语总是冷不丁往耳中钻,也是林格起初抗拒搬来的原因。
现在的林格放下了不少防备,戒心稍淡,看着林誉之如常地摘下手表、放在桌子上后,她胸口的那口气慢慢地舒出来了。
林誉之扭头,看见她:“你口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