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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涌森也不会乱放袜子,更不会拿袜子丢人,他那两双袜子似乎永远都对称地晾在阳台的架子上。
她一时有些恍惚,直到杨青霏从厨房端来一盘红烧鱼。
她看着那条鱼,一股热意涌上眼睛。
她放下筷子站起来,杨青霏问她怎么了。
“我出去一下。”
她径直走了出去,走进电梯到达一层,又从一层走向楼外。
盛夏已近尾声,枝干上残绿的树叶已显出一层薄黄。
她在初秋起风的夜晚行色匆匆,像个没有方向的迷途者。她的心脏抽痛,喉头哽咽,双眼不间断地向外涌出泪水,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接受了章涌森的死亡。
这顿饭吃得又不愉快,杨青霏送她回电厂的路上一言不发,到路口放下她时才说:“饭也吃了,面也见了,大家都很忙,我没那么多时间让你适应,你最好尽快适应。”
章玥看着她,就像看着一棵干瘪的树。
杨青霏知道她不会说话,把车子打了个弯就走了。
她独自走在坑洼不平的路上,空气里有丝丝凉意,昏黄的路灯下盘旋着一团飞蛾。没过一会儿,那些凉意渐渐蓄积成水,一滴滴从半空落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越来越密的雨,雨滴打在脸上有种畅快的释然,恍然间她才记起,原来章涌森早就和她道过别。
她伸出手去摸雨,下一刻却被人提着后领,像提溜小狗儿一样提到屋檐下。
“多大了还玩儿雨。”简昆眼睛挂笑,头发沾着湿意。
看见她的脸后他又说:“你怎么了?不是和你妈去兴市了么,她揍你了?”
“她不敢。”章玥说。
“嚯哟,厉害啊。”简昆道,“那是为什么?”
“想我爸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