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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得他一步步沦落至此,甚至连脸都不要了想要同她过一辈子。
她倒好,转头将他忘得干净,竟然敢同人夜游秦淮河!还敢叫男人摸她的耳朵!
他若是再晚些日子回来,恐怕她不晓得同旁人干出旁的什么来!
她这样怕他被人瞧见,他这样见不得人!
那他就叫她那个属意的男人过来瞧瞧他是如何在假山里宠幸她!
愤怒,羞辱,思念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燃烧了他的理智,他抬一把钳制住她的下颌,才低下头,她突然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无不怜惜地询问,“先生怎这样烫,是近日天气不好,着凉了吗?家里没有给先生吃药吗?”
谢珩的手缓缓松开,眼底的凉意如同外头逐渐蔓延的暮色,沉静而又孤寂。
他便知道,他这辈子再也欺负不了小寡妇了。
她小声道:“眼下也不是同先生叙旧的好时机,我先出去,待会儿先生再走,明日我在朱雀大街的其香居的茶楼等先生好不好?”
她其实也不知其香居的茶楼在朱雀大街的哪里,只是听府里的婢女同她提过,说那里是长安贵人们最爱去的地方,极其风雅。
想来先生那样风雅的人,定是很喜欢那样的去处。只是他还生着病,着实叫人放心不下。她又低声嘱咐,“先生记得早些来,知道吗?”
谢珩不动声色问:“你如今有了新夫婿,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
她楞了一下,“怎么先生还没有成婚吗?我不是写了和离书给先生吗?”说着说着,她沉默起来,把脸埋进臂弯里去。
半晌,她抬起闷得绯红的小脸,挤出一抹笑,“先生还是我哥哥呀。待日后我成婚,我请先生做主家席。沈二哥哥与我自幼青梅竹马,定然不会不同意。他待我很好很好的,先生再不必担心我。反而先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几个月,怎么就消瘦成这样。”
说着说着,她眼底盈出泪光,不知是在伤心他这样憔悴,还是在伤心别的什么。
谢珩沉默片刻,又问:“宋大娘还好吗?”
她哽咽,“很好。他们不惯住在相府里头,我哥哥在外头给他们买了新屋子,离得不远,我随时可以去看他们。若是先生想我阿娘,我明日便带先生去看看他们。”
谢珩颔首,眸光沉沉:“那就好。大家都好,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时她听到外头有动静,连忙擦干眼泪,想起自己还有许多话要同他说,再次嘱咐,“那我先回去了,明日先生早些过来,还有别忘了吃药,知道吗?”
言罢不待他回答,就匆匆离了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