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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皇帝的人越来越少,有些是走散了,有些是逃走了,有些是战死了,皇帝回头一看,就担心靠他们打不过追兵,手持长剑,站在战车上指挥说:“分开走。分开走。你们都往那个方向去。”
谁都知道,他想靠大伙引开追兵。
但将士们就这么干了,他们分兵停下,一边阻挡追兵,一边扎出往另外的一条道路上出逃的样子。
但他们小看东夏的将士了。
东夏追击从来不是一股衔追,他们往往是分成两股甚至三股,一股直追,一股侧抄,侧抄的骑兵走的是你打弯的内径,这样如果速度差不多,迟早能追上你。
一侧的没有走在正后方,自然不会受欺骗,他们不受欺骗,就能用角号和埙声招呼自己人。皇帝留下兵马,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消弱了自己的力量。
骑兵们怕延误,击溃他们的心都没有,干脆绕走了,留下这群官兵你看我、我看你。
熊熙来站在车架上,他头上的汗几乎把眼睛给糊上。
皇帝在身后催促,反复说:“再快。再快。爱卿。一旦你我都活着出去。朕?一定会厚赏你护驾的功劳。”
熊熙来两耳都是风声,陡然从一个侧弯冲过,从一个土坡下绕过,前头便现出了火光,响起阵阵的喊杀声……那是自己的军营吗?
他欣喜若狂,大叫:“陛下。陛下。不远了。”
是不远了。
不但不远了,黑压压的军队已经上来勤王。
各路军队是争先恐后前来勤王。你可以打败仗,损失个万儿八千不要紧,皇帝有危险,身为臣子你不去救,即便能打赢,也会被记恨。打了败仗,皇帝就算治你的罪,不过是一人之罪,若是被恨上,当场他如何奖励你,背后都是寒光闪闪的利刃,一家老小甚至六族、九族的亲人。
但这样就便宜了东夏军队。
东夏军队接到接应逢毕一行的命令。
他们虽然没有接到逢毕的信号,但红衣将军药粉库被炸却是能察觉到,顿时发起进攻,靖康军队争撤勤王,原先的防线就像是一张白纸,不要说东夏军队这样的利刃,就是一个指头都能戳破。
皇帝高兴的未免太早。
他面前是靖康前来勤王的军队,而勤王的军队后面却是东夏的军队。
梁大壮也抵达战场。
他的军队冲锋在最前面,踏过靖康人的阵营,别的军队多少还有点迟疑,他却已经义无反顾……不是他能肯定靖康的军队去勤王,而是他历来把自己当成东夏的王牌,如果说狄阿鸟在乎死伤,那是一种王者的柔性,那他作为冲锋陷阵的大将,表现得就是一种犀利,正好狄阿鸟在那头坐镇,这头他就是要冲。手里的军队比刀还锋利,怕它现出豁口,就不舍得挥舞下去吗?
一路靖康军队被他咬上厮杀。
看着势如破竹的麾下将士,看着望风而逃的敌军和调头来战的敌兵,他的心情无比地舒畅,笑道:“若此战歼灭靖康数十万军队,俘虏皇帝在手,大王定可入主中原,衣锦还乡的日子还会远吗?”
东夏军队的迅捷绝非没有了骑兵,步兵占绝对多数的靖康军队可以比拟的。
他们从后面追击,靖康军队怎么可能轻易摆脱?
不断有军队被追上,就地反击作战,巨大的战事搅得天昏地暗。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要命地来勤王。
面前军队已经越来越近,但是东夏骑兵也追上了。
马车“咯噔”一下,熊熙来心里一颤,他知道马车在这样旷野中狂奔,大轮接受考验,关键时候要出差错。
为了不至于一个轮子抛飞出去,马惊车败,他试图用自己驾驭的本领,将马车偏向轮子坏掉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