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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瞪着他,他没来由心虚,如果燕儿刨问呢,无缘无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毒,都见人命了。
他突然回问自己:我是不是吓到她了?
他又问:我是不是心太狠手太辣?
他似乎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今天却不自觉想了。一个刚认识的姑娘坐在自己面前,也许还不算很熟悉,而刚刚,自己就在她的注视下,设法挑起一场恶战,以死了好几个人告终,她怎么想?她认为我是好人吗?她会不会因为害怕,从此疏远我呢?紧接着,他又安慰自己:也不是。那几个胡人沾满了我们夏人的鲜血。王小七又是无赖,鱼肉乡里,点人房屋,坏人清白。
一个声音喊道:“阿虎。你心黑手辣?”
一个声音喊道:“不。我问心无愧,下手不死,敌人就能反扑。”
最终,他轻声说:“我是军卒,上过战场,似乎看起来凶残……对不起。燕燕。你还好吗?”
燕儿哼哼说:“不好。担心死了。也害怕死了。粮食打好,罚你拉我回家。”
突然,她撞撞李虎,李虎扭过头,看到王亭长带人来了。
他三十出头,黄脸,短须,看起来很精干,带了个穿短棉袄的公人,到了问:“谁是狗栗子?杨狗栗。”
狗栗子迟疑片刻,看了李虎一眼,慢慢走过来。
王亭长却不是找他算账的,只是背着双手问他:“你不要怕。我就是问问你。小七说的是真的?他见你买盐,就找了过去?”
狗栗子点头说:“恩。”
王亭长问:“那胡人怎么会那么便宜卖你盐?”
狗栗子摇了摇头,连忙又朝李虎看去,事实上,五文一袋,是他觉得李虎说得不够便宜,自己编的。
李虎主动说:“我去买的。我会说胡语。我说他不卖,我就举报他们。然后他们说除非我要得多,我喊上狗栗子就走,想去弄点钱,结果到这边,碰到你家王小七了。”他突然生气,跳下木架车,一巴掌扇狗栗子脸上,问:“你告诉他的?我说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能告诉别人呢。咋给你说的?”
王亭长不耐烦地吼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