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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夏杀人之前必有公示。
在画师们的描述中,那些被叛军杀死的善良人家各种惨状给刊了出来。
狄阿鸟每到一处聚居地,问他们看过刊图没有,然后问他们为什么不作乱,再问他们,将那些作乱过的人安置与他们作邻居,他们是否能接受,几句就把人堵得哑口无言。有人提议将这些人充入北黑水极北之地做苦役,狄阿鸟也给拒绝了,他就是要杀……一批一批的猛扎特俘虏给从前方押送来,等待他们的命运更加残酷,战场上俘虏他们,那便是最好的证据,审也不用审。
一夜之间,三千余猛扎特青壮叛民被集中,押送至湟水的支流,原因是狄阿鸟想让河流冲刷尽他们的污血。
而审判甄别出来的也被毫不客气充入勾栏。
每一个猛扎特人,都在这一夜都缩在家里,缩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有种感同身受,但是强大的东夏王,已经把他们的灵魂击碎,每一个要杀的人,都有乡邻反映他的恶行,办事参士坐着不动,就能收集上来。在雍人的文化中,多杀伤天和,不祥,多杀就是暴君……众多受到雍儒熏陶的官员头天晚上就发现天变了,大半夜成队前去劝谏,告诉狄阿鸟天有异象,告诉狄阿鸟前几日星辰便移星易宿,大星如斗坠落,杀他们不如让他们生死不如,不如用铁链拴着,用皮鞭鞭打去作苦役。
但是他们蜂拥到狄阿鸟的行辕,禁卫苦于无奈,却是告诉他们,大王亲自去河边监斩了。
他们不信,就立于行辕之外。
夜色降临,寒风越刮越高,越刮越寒。
人搂搂肩膀间,天空中便有碎玉落撒下来,那雪花朵儿,从细籽变成小片,再逐渐开出六瓣,变成鹅毛般大笑。禁卫送来锦袍,有的束了,有的倔强推脱,却是一致举着火把,去看那天空。
天象异变了呀。
天亮了,湟水支流上也堆了三寸白雪,押解嚎哭罪人的将士们也开始议论纷纷。这是撒力罕的县旗。二年官学结束,他便被分到县旗中,做了县尉,去年考评完,又升了,身上还兼一个丙级军府的将职,听着身边的人说:“我们大王向来仁慈,这一次杀这么多人,你看,天都变了。”又能听到有人小声说:“是呀。天变了,不降之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