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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陇上旧臣,得见,得立刻见。
狄阿鸟把笔记折个标记,整一整,怀里一揣,簪笔顾不得收起来,持在手里就起身,不忘给李言闻行了个弟子礼告辞。眼看他二人一前一后,急冲冲就走,李言闻开始揩汗,他旁边的亲传弟子凑过来就说:“先生。大王可是走了。我这跪得腿发麻,动也不敢动,都在想,他莫不是要请教到天黑。人都知道学医枯燥,师兄弟们听得久了都会打瞌睡,你说他的劲头怎么这么足呢?”
李言闻苦笑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一见他来,我就想放学。”
两人只等狄阿鸟走远就略作拾掇,一起回前面的大院去。
不料,狄阿鸟走到桃花树下突然掉头,不忘喊道:“先生呀。要是挤出空,晚上孤去找你。”
赵过就开始奚落他:“马上就要打仗了,阿鸟,一天这么多事等着,你还有闲心去学医?”接着就开始规劝:“相信不相信。现在好多人都在找你呢。要不是宫廷为你藏了去向牌,他们肯定都跑带这儿来找。”
到了外头,睡了一觉的钻冰豹子带人聚集了上来,也是在说:“这么长时间不出来,我都睡着了。”
狄阿鸟听他带点儿鼻音,转过身掰了他眼皮翻翻,又让他伸舌头,把他弄得毛毛的。
一行人大步流星到外面的廊厩,白燕詹已经等在那儿了,正一边翘头张望,不时回头看几个刷马的士兵。
他也是上岁数的人,骨瘦如柴,穿了一件袒衫,襟口开得很大,露出干瘪的胸口,头发乱蓬蓬的。
那牙齿,比星还稀。
只是双眼睛还见精神。
狄阿鸟一见他,就五味俱全。
当年自己敬重的谋士,人老成精,颇有点儿仙风道骨,虽不是富户,却也不会缺衣少食,没想到陇西沦陷之后,现在弄成这样。
他见白燕詹躬身要拜,连忙上前托住,抱住就哽咽。
白燕詹也滴着浑浊的眼泪,连声说:“没想到有生之年又见到了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