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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听到这话,心中的内疚之情更甚,也愈加自责,想着是自己一再追问,令他情绪激动,特别是看到那两条可怖的伤口,又让她想起他双手紧抓利刃,鲜血淋漓的画面。
肖大夫尚未写完药方,文竹端着水盆回来了。何欢请示过肖大夫,用帕子沾了井水,替沈经纶擦拭额头,助他退烧。
井水清凉透心,随着何欢轻柔的动作,沈经纶的眉头稍稍舒展,嘴角逸出一声呻吟。
何欢见状,动作愈加小心翼翼,目光片刻都不离他。婚后一年多的相处,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地躺在自己面前。此刻的他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似需要母亲细心呵护的婴儿。她的指尖不小心触及他的脸颊,她慌忙缩回右手,怔怔地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文竹端着汤药跨入屋子,何欢才幡然醒悟。她欲从文竹手中接过药碗,文竹没有松手。他转头朝沈志华看去,见他点头,这才把药碗交给何欢,转而扶起沈经纶。
何欢坐在软榻旁,用汤匙舀起一小勺汤药,细心地吹凉,轻轻凑至沈经纶唇边。
文竹双手搀扶沈经纶,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低声说:“大爷,喝汤药了。”
文竹一连说了几次,沈经纶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何欢的脸上。
何欢看得分明,他的眼神没有焦距,但他就那样失神地盯着自己,仿佛正透过她,凝视着自己的爱人。
一瞬间,何欢鼻头酸涩,哽咽道:“爷,喝药了。”
当白瓷汤匙碰触到沈经纶的嘴唇,他微微张嘴,似乖巧的小孩一般,温顺地喝下浓苦的药汁,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何欢。
何欢急忙舀一勺温水凑至他唇边,他饮下温水,目光依旧盯着何欢。
如此反复多次,直至喝完药汁,沈经纶的目光没一刻离开何欢,仿佛他若是眨一下眼睛,她便会消失不见。
待何欢替沈经纶擦了脸,文竹安置他躺下,他绑着绷带的手动了动,碰到了何欢的裙摆。
“曦言,不要走。”
沈经纶声音虚弱,几乎微不可闻,但屋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文竹立时红了眼眶。
“曦言……”沈经纶费力地抬起受伤的右手,欲拉住何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