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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众人不知其意。吕县令正要呵斥她,就见她复又转身,一字一句,清楚无比地陈述:“大人,当日肖捕头去老爷的宅院搜查。只得一堆灰烬,但有一样东西却是烧不尽的。犯妇可以证明,何家素来与反贼唐安有往来,赃物不仅仅只是这幅画。”
话音刚落,整个大堂陷入了安静。吕县令下意识朝林捕头看去。林捕头正欲开口,何柏海抢先怒道:“你胡说什么,你一力诬陷我,与你有什么好处!”
水汀转过头,用泪眼凝视何柏海。片刻,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下,似在诉说无尽的懊恼与不舍,仿佛正在告诉他,她也是身不由己。
何柏海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不由地暗忖:平日里她深居简出,压根不与人接触,怎么可能与男人私奔?莫非,她受人胁迫?
吕县令见两人“深情凝视”怒道:“你到底有何证据?”
“大人,何老爷虽然受人蒙蔽,把所有东西都一把火烧了,但当日,我们在山盟海誓之际,他曾用唐安雕刻的印鉴,与犯妇立下盟约”
“贱人,原来你早就打算坑我!”何柏海愤怒地扑向水汀,劈头盖脸两巴掌,又去掐她的脖子。
水汀手脚都被锁着,只能一味闪躲。吕县令大声呵斥衙差拉开他们。可何柏海一心只想着,水汀曾誓言,下辈子一定要做他的结发妻子,原来是为了诓他留下罪证,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乎气力,任凭衙差拉扯,就是掐着水汀的脖子不放。
水汀泪眼迷离盯着何柏海。慢慢的,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表情仿佛在说,你杀了我吧,我情愿死在手上。
何柏海怔了一下,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恍惚中,他只见水汀突然倾身靠近自己,随即一个轻柔的嗓音附在他耳边说:“老爷,把一切推给大房,妾身只想报答您的恩情。”
闻言,何柏海一下放开了水汀,立马被衙差们拉至一旁。他不可置信地看她,只见她幽怨地看着自己,那绵绵情意仿佛正诉说无尽深情。他突然很想问一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刻,他相信,她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吕县令被这一场闹剧弄得心烦意乱。他不耐烦地指了指林捕头,扬声说:“你来问。”
“大人。”肖捕头上前一步,急道:“这个案子是下官负责的,上一次若不是何大小姐挡着,我早就拿到证据了。”他不想每一次都被林捕头抢了风头,先前明明是他给吕县令出谋划策。
肖捕头言者无心,何柏海却是听者有心。前些天火烧物证一事,他完全可以推给何欢。至于字画、印鉴等等,他可以一口咬定,是三年前分家的时候,何家大房分给他的,他压根不知道唐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