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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心虚地低下头,魏氏亦别开目光。
何欢轻笑一声,悲凉地控诉:“我虽然什么都没说过,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觉得,与其让我带着母亲的嫁妆出嫁,还不如挖出来贴补家用。我默默忍着,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同甘共苦。我在父亲、母亲的坟前上吊,不是因为我挨不了苦日子,是因为心冷。我把你们当成家人,你们把我当成什么?”
短暂的沉默中,地上的曹氏“嘤嘤”一声,悠悠转醒。何欢见魏氏和陶氏全都低着头,她走到曹氏身边,踢了踢她的小腿,高声说:“曹姨娘,你都看到了,现在家里境况艰难,我们也不难为你,以后你要么回娘家,另嫁他人,要么就安安分分做你的曹姨娘,与我们一起想办法把日子过下去。”
曹氏一时没回过神,陶氏先一步说道:“欢儿,曹家早就没人了。再说,当初是你大伯父做主……”
“大伯母,既然你说起大伯父,那我不得不问一声,当初大伯父带着曹姨娘和父亲的衣物回家,母亲虽然病着,但还健在。大伯父那句,父亲在外面娶了她,这个‘娶’字,到底由何而来?”
曹氏从懵懂中醒悟,大声叫嚷:“我和老爷拜过堂,你这样对我,就是大不孝!”
“闭嘴!”何欢呵斥一声,继续对着陶氏说:“大伯母,如果我猜得没错,大伯父这个‘娶’字,定然是为了靖弟。大伯父一早就与她商量妥当,把靖弟过继给你们,是不是?”
若陶氏尚有理智,定然会反驳,可这个当下,她哪里能想到其他,当下脱口而出:“你大伯父因你靖弟受伤……”
“大伯母想说,大伯父为了保护靖弟,受了重伤,这才没能留下一儿半女吗?”何欢不屑地冷笑,“如果我没记错,十年前我已经七岁,当时大伯父和大伯母成亲都快十年了,难道这也和靖弟有关?”
陶氏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低声喃喃:“再怎么说,全靠你大伯父,这才保住了何家的血脉。”
“大伯母,你说这话未免诛心。那时候大伯父虽然受了伤,可父亲丢了性命。你好歹还能日日见到大伯父,我和母亲就连父亲的尸首都没见着!”
“够了!”魏氏虚弱地低斥一声,捂着胸口问:“你今日闹这么一出,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