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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难吃,再没盐味儿,对病人太残酷了,”程博衍看着他,“你喝粥慢点儿,晾凉点儿的。”
“为什么?”项西拿着碗,“喝粥就得热乎乎地喝下去啊。”
“容易烫伤食道,”程博衍说,“而且稀里哗啦的不好听。”
项西端着碗吹了吹,又叹了口气:“你主要是听不得这动静吧?”
“主要是因为对身体不好。”程博衍强调了一下,进厨房拿了个勺给他。
“那我慢点儿,”项西拿勺舀了一口粥,特别小心地没发出声音,“我这种人吧,吃饭就是挺……没规矩的,有时候我还捧个碗蹲胡同口稀里哗啦地吃呢。”
“哪种人?”程博衍皱皱眉。
“粗俗点儿的人呗,混混呗,小流氓呗,赵家窑长大的人呗,”项西笑笑,“你要不说,平时我都注意不到这些。”
“你不愿意做‘这种人’?”程博衍问。
“谁愿意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反正我要愿意我就不会让平叔……”项西说到一半闭了嘴,埋头喝了两口粥,没发出声音,“只是有些东西吧,十来年了,骨肉相连夫妻肺片了都。”
“去做就行,光想光说都没用,做你能做的,改变你可以改变的,”程博衍夹了一筷子白菜,慢慢嚼了,“哪怕只是一点点,动了就没在原地了,就没什么可泄气的,你不已经没去碰瓷了么。”
“我本来就是顺便碰个瓷,”项西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收了笑容,“不过别的我也没干了,真的。”
“那不挺好的么,”程博衍笑笑,“吃吧,吃完了继续睡觉去。”
项西认真地吃完了饭,程博衍收拾了碗去洗的时候,他一直坐在桌子边没动。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第一次有人肯定了他这一点点的努力和改变,告诉他“挺好的”,这种感觉很奇妙。
人生摄影师也跟他聊过“这种人”的生活,但却只是探究和记录,顺带感叹了一下,而程博衍不同,程博衍对他过去的生活并没有兴趣,甚至一句都没有多问,却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了他这十几年来的第一句肯定。
哪怕只是一点点。
没什么可泄气的。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