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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的?”我站起来,轻声且严厉地喝住这个既不像学生又没佩戴教职工身份牌的男人。
他闻声转过来看着我。
我至今都清楚地记得他那一瞬间变得格外复杂的眼神,似乎在黑暗的废墟里几度颠踬,摸索挣扎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
这样的眼神叫人心底一颤。我仿佛被一种怆恻的感觉紧紧地抓住了,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理了理被狂风吹得杂乱的头发,才淡定轻松地问我:
“我……能不能在这里坐会儿?”
可是那样的淡定和轻松是那么徒劳。他分明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
“不好意思,”我甩走了心底莫名的情绪,紧紧地盯着他,“学校有规定的,校外人员不能进入图书馆。”
他沉默不语,只直直地看着我,眼里又多了几许急切与期待,好像在幽幽地呼唤着我:
“你说呀,你继续说呀……”
我仿佛真的受到蛊惑一般,某种在内心深处压抑许久的痛觉一点一点苏醒。
松林,木桥,流水,岩石,泡沫,万道光华,流水淙淙……
我的眼前隐约出现一片模糊的景象,转瞬又陷入万花筒般眩晕、迷惘,苍凉而空洞的风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我在混沌中下坠,下坠——不!
“代教授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身后及时地传来张妈的声音,“您早说,我该去接您的。”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再也想不起刚刚突如其来的眩晕来自何处。
张妈的音量不高,却冷冰冰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儿讽刺味道。
男人不再盯着我了,转过身对着张妈,好像一下子从僵硬游离的状态中剥离出来,显示出沉稳有礼的一面来。
“您客气了,我来修复借阅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