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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一直是在知府大人的府里服侍太夫人的,给太夫人穿衣她驾轻就熟,可服侍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年男子穿衣,这真是她破天荒头一遭。
她慌乱得几乎不知如何是好,手里捧着的衣物都掉在了地上。
她急忙蹲下去拾,一只光脚突然踏在衣物上,牢牢踩住。
“公子,对、对不住,我、我……”她慌慌张张地抬起头。
入眼,是两条修长光洁的大腿。
“啊!”凝露发出一声尖叫,忙不迭地用两手捂住了双眼,羞得恨不能一头钻进地缝里。
燕孤云低头,看着她红到了耳边的羞色,心中大乐。
“先穿裤子。”他故意沉声说道。
凝露慌得只想转身逃走,听到他的声音,又不敢逃,闭着眼睛在地上胡乱摸索,抓起一件东西就往他腿上套。
“小兔子,你拿的那是长衫。”燕孤云更是好笑。
“啊。”凝露忙睁开眼来,看到自己手中果然抓的是件长衫,她又羞又窘,几乎不知如何是好。
燕孤云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足尖一挑,将一条牛鼻短裤挑到她手里。
“穿这个。”他道。
凝露定睛一看手中拿着的东西,竟是一条男子的内裤,脸上顿时烫得有如火烧。
她闭上双眼,哆哆嗦嗦地往他的腿上套,却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腿上的皮肤,顿时像被烫了一样,缩回手去,手中的短裤再次掉到地上。
“公、公子,婢子、婢子……我、我没服侍男人穿过衣……”她窘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怎么,没穿过,就不能学吗?知府大人就是这么教你服侍人的吗?”燕孤云沉下脸来,语气不怎么好。
“……”凝露眼中的泪水滚来滚去,咬了咬唇,强咽下去。
她想起侯知府的严厉,想起燕孤云的手段,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落进了狼嘴里的羊,怎么反抗怎么挣扎,也始终逃不脱被吃掉的命运。
她认命地拾起短裤,忍住羞窘,一双眼睛目不斜视,飞快地帮他穿上,然后又一件件地替燕孤云穿戴整齐,取过牙梳,将他的一头长发细细梳顺,用一根玉簪挽了起来。
燕孤云还不到二十,不能束冠,他平时只是自己胡乱挽个发髻,再用根树枝束住,这会儿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凝露的服侍,香泽微闻,只觉人生至乐,莫过于此。
“公子,已经好了,不知公子可还满意?”
凝露帮他束好了发,退后一步,低声说道。
燕孤云活动了一下,只觉由头到脚全都焕然一新,崭新的衣料光滑柔软,贴在皮肤上的感觉舒适之极。
他张开胳膊,看了看腋下,只见衣带被细心地打了几个小巧精致的结,显然她很是用心。
就连束在腰间的衣带,都是不松不紧,恰到好处。
“小兔子,你服侍人的功夫真是一流,本公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要不,我就天天把你带在身边,你天天服侍我梳洗穿衣,如何?”
燕孤云当真动了这样的念头。
虽然他知道自己此后的去路不会是一帆风顺,会处处危机四伏,带着这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在身边着实不便,可一想到她的细心服侍,他就有些舍不得把她留在这里。
凝露的身子一颤,她垂了垂眸,低声道:“知府大人已经把婢子送给了公子,婢子早就是公子您的人了,公子要婢子在哪里,婢子就在哪里。”
“好,好丫头!”燕孤云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不管他能不能带她在身边,但是如果她要是说不想跟着自己,这却是他绝不允许的。
至于这丫头的去留……
燕孤云摸了摸下巴,他现在还拿不下主意,还是先去找墨师兄问问清楚。
他转出屏风,看到空无一人的厅堂,不禁一愣。
他因为逗弄凝露,所以耽搁了许多时候,算来墨师兄应该早就沐浴完毕,可为什么屋里会没有人?
难道墨师兄果然把持不住,被那两个漂亮的丫环勾住了魂?
燕孤云侧耳倾听,却没听到什么动静,另一扇屏风后面静悄悄的,连洗澡的水声也没有。
“师兄,十七师兄?”他提高声音叫了两声,却不闻应答。
他又叫了两声,还是没听到墨白的声音。
燕孤云奇怪起来,索性往屏风后走去,一探究竟。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他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漂亮的丫环,正像泥塑木雕般的站在一只大浴桶的两侧。
听到他进来,仍是一动不动,只有两颗眼珠子骨溜溜的转动,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点了**道。
至于她们是被谁点的**道,已经不言而喻了。
浴桶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可是墨白的人已经不见了。
地上胡乱堆着的是墨白换下来的衣物,那两名丫环手中捧着的新衣,明显已经被墨白穿走了。
“十七师兄!十七师兄!”
发现墨白不见了,燕孤云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慌乱。
该死的!
十七师兄不会也学那太子殿下一样,来了个金蝉脱壳,不告而别了吧?
燕孤云本来以为有大师兄的事情牵制着墨白,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十七师兄不会甩开自己,独自离开。
可他万没料到,大师兄的遗体会不翼而飞,而十七师兄的人,也不见了!
他一定是追随那个女人去了!
燕孤云恨恨地一跺脚,双手握拳,重重地捶在浴桶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不讲义气!无情无义!十七师兄,你好狠的心!”
一想到自己被无情的抛弃,燕孤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愤恨,他气恼,他要发泄!
他想骂,想打,想叫,他更想做的是……杀人!
燕孤云目光一转,落在那两名被点中**道的丫环身上,一股恶意从心底升起。
都怪这两个臭女人,连留住墨师兄的本事也没有!
活在世上,又有何用!
他双手倏地伸出,扣住那两名丫环的喉头,十指合拢。
“咔嚓”一声,两名丫环的喉头已经被他捏碎,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燕孤云这一下杀人的手法,和他在山洞之时杀死含香时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他身无内力,用的全是一股巧劲,才捏碎了含香的喉头。
而现在他体内已经小有内劲,杀这两名丫环,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拍了拍手,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就像刚刚他不过是打死了两只蚊子,迈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凝露站在外面,正愣愣地出神,听到他出来的脚步声,抬眼看他,刚想说话,忽然被他的脸色吓住了,紧紧闭上了嘴,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燕孤云脸色铁青,双眼炯炯冒着怒火,刚刚举手之间杀了两名丫环,可是他心头的火仍是没有发泄出来。
他阴冷的目光扫了凝露一眼,见她识趣的缩在一旁,便大步走出门去。
他不敢在屋里逗留,他怕自己怒火上冲,会控制不住地伤害到她。
院子里有一株老榆树,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枝繁叶茂,就算是在深秋,树上仍然有不少绿叶,那粗壮的树干,两个人也抱不过来。
燕孤云笔直地冲着那棵老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