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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他就和大师兄一起静静地等,他有把握,他们会等到一个最好的时机,绝对会一击而中!
“不下了!不下了!”
房间中,墨白跳起身来,一把搅和了棋局,叫道:“这局不算,不算!”
“举手无悔,墨兄,你已经输了十三局了。”小七慢悠悠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敢输就要敢认。”
墨白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他强辩道:“谁说我输了?我、我这是让着她!我一个大男人,岂能和一个小姑娘在棋盘上争输赢,那岂不是太过小气?”
“是,小白,多谢你手下留情,让了我十三局。”
若水微笑着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手脚,坐了这么久,她的腿脚都有些麻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提议道:“咱们放烟花吧?”
墨白猛然想起,这个时辰,大师兄恐怕早就来了,自己居然沉溺于棋局之中,把这样的大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刚才一心求胜,全副心神都凝聚在棋盘之上,心无旁骛,如果刚才就算大师兄不出手,只是那十九师弟突施偷袭,只怕若水她早就……
他登时后背一寒,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我去放!”小七马上点头,他拖着那个大袋子来到了院子里。
“我和你一起放。”若水笑着随后而出。
墨白瞠目结舌地看着二人,搞不懂他们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怎么还有心情放烟花!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死亡随时会降临到他们头上吗?
“咻”地一声,一星火光尖啸着钻上了天空,然后在半空中绽放开来。
漫天星光,点点闪烁,亮晶晶的,好像在夜空的华幕中眨着无数双眼睛。
“砰……”
又一个烟花爆竹升上了高空,好像午夜优昙,在夜空中绽放了缤纷的花瓣,层层叠叠,繁复美丽。
一个接着一个的烟花在黑夜里点燃,几乎照亮了半个夜空。
美丽的烟花璀璨绝伦,引来了附近不少人们尖声欢笑。
墨白的心中突然一动,在繁花漫天中,目光向周围一扫。
果然,在对面的屋脊上,他看到了两条熟悉的身影,身子顿时一僵。
那两条身影正和所有人一样,仰望着夜空,欣赏着夜空中盛开的花朵,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院子里放着烟火的那名少女。
可是墨白敢断定,若水的一举一动,都没有半点逃出过他大师兄的眼睛。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墨白的脑子里急速地转动,思索着对策。
若水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想到的法子,她只是让他准备了这些烟花和引火之物,饶是墨白聪明,可他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来,她怎么利用这些东西脱身。
“大师兄,这烟花真好看!”
那少年毕竟是年轻,童心未泯,看到空中绽放的一朵朵美丽的烟花忍不住脱口赞道。
他们身为杀手,平时除了练功就是杀人,既无时间也无心情去看燃放烟花,所以这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美景,登时被吸引住了。
“嗯。”那大师兄淡淡地应了一声,他的头微向上昂,目光似乎也是在欣赏烟火,可是眼角微微下垂,却落在院子里的那名身材苗条的少女身上。
她,就是他这次重出江湖的目标。
十年了,整整十年,他没有出过手。
可今天,他却准备再次出手,让自己的手,再次染上鲜血。
他抬起右手,举到眼前,在漫天烟火的映照下,他那苍白干瘦的大掌似乎染上了一点血色。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尝到真正的人血了。
他心中默默地道,抬起头来,继续看着空中的烟花。
“糟了!”那少年突然想起一事,猛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失声叫道。
“何事?”大师兄淡声问。
“大师兄,咱们贪看烟火,却忘了隐匿身形。这、这烟花如此闪亮,将咱们的身形全都暴露了出来!十七、十七师兄他,他一定看到咱们了,这该怎么办?”那少年语气惶急地道。
“呵呵。”
闻言,大师兄不由笑了出来,枯瘦的脸上露出笑容,“就算没有暴露,你以为你十七师兄,就会发现不了咱们么?他早就知道了。”
大师兄的目光在墨白身上轻轻一瞥,随后又落在了院子里的若水身上。
这个小姑娘倒也大胆有趣。
想必自己要来的消息,早就由十九师弟透露给了小十七,她明明知道自己是来取她性命的,她倒不急不慢,不慌不忙地放起烟花来了。
难道是她知道必死无疑,所以想在临死之前好好地作乐一番么?
至于她身边的那个少年,东黎国的太子殿下,大师兄连正眼也没有去瞧。
他知道自己的身手,只要他出手,就算这世上最厉害的高手统统加起来,也保护不了她的性命。
他只是在思索,该用哪种方式摘下她那颗漂亮的头颅呢!
十七师弟明显对她有意,既然她是十七师弟的意中人,倒不能让她死得太过难看,以免十七师弟看了伤心。
他的手心握着一枚圆溜溜的钢珠,在掌心里转动不休。
没有人知道,这枚不起眼的钢珠,却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夺命利器。
这只钢珠也是他的秘密武器,乃是江湖是制作暗器赫赫有名的唐门中最优秀的弟子,为他量身打造,花费了他几乎近一半的身家。
钢珠上有一个小小的机括,轻轻一按,就会从钢珠上弹出一条细若蛛丝的银线,或柔或硬,皆随人意,可做利剑,一下子刺穿人的心脏,也可作银丝,瞬息间割掉人的头颅。
这件暗器他已经整整十年没有用过了,却一直光亮如新。
他的拇指轻轻按在机括上,却没有触动。
现在还不是时机。
等!
他会等到他们走出这里的时候,再给予她致命的一击。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烟花落尽,夜空中再次恢复了一片幽深黑暗。
那在院子里燃放烟花的一男一女也已经回到了房间里,并关上了窗户,三条人影摇曳在窗纸上,似乎三人又在下棋。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火硫磺之气。
那少年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那只大大的袋子,忽然若有所悟。
“大师兄,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可以让他们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法子?”大师兄似乎正在出神,随口问道。
“放火!”那少年语气兴奋地道:“我去在他们的院子里放上一把火。大师兄你瞧,他们刚刚剩下了一些硫磺和火油,想来是制作那些烟花剩下来的物事,如果我把这些东西点燃了,火势一定很猛……”
他刚说到这里,就看到大师兄的两条眉毛皱了起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触及了大师兄的逆鳞。
他知道大师兄杀人,有一个怪癖,就是:他只杀任务中的目标,绝对不杀一个无辜之人。
所以大师兄才会在那家青馆外面等足了六天六夜,而没有半点行动。
如果可以放火,难道以大师兄的智慧,会想不到吗?
“大师兄,我的意思是……”他赶紧急急地解释道:“我并不是想烧死他们,也不会殃及无辜之人,我将那些火油和硫磺点燃了,扔进窗子里去,他们一定会被逼得无处容身,从房子里跑出来,大师兄你在旁边伺机而发,如果那个女人逃出了青馆,大师兄你就可以一击而中,取了她的首级!”
听了那少年的话,大师兄心中一动。
这法子似乎可行。
火光一起,屋里的人必定惊慌异常,到时候自己就可趁乱而动。
“你放火之后,想法子引开你十七师兄。”他沉声道。
他不想让十七师弟亲眼看到自己取他意中人的脑袋,那会大大损害他们的手足之情。
就算十七师弟不认他这个大师兄,但是在他的心里,十七师弟永远是他的十七师弟。
“大师兄,我明白,你放心,我会把十七师兄引得远远的。”那少年用力点了点头。
“好,你去吧。”大师兄思忖了一下,觉得这条计策虽然简单,却也好用。
那少年答应了一声,足尖在屋瓦上一点,轻飘飘地落向院中,宛如一片落叶,悄无声息。
房中的三人正在凝神下棋,没有半点异动。
那少年悄悄地等了片刻之后,见窗纸上的影子没有晃动,这才蹑手蹑足地走近那个大袋子,走到近前,他轻轻打开袋口往里一瞧,果然是一些硫磺和引火之物,不由得心中一喜。
如果不是看到他们燃放烟火,他还想不起来放火烧屋这条计策。
如果不是他们剩下了这许多的火油硫磺,大师兄也绝对不会允许他放火烧屋,殃及无辜。
这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再妙不过!
那少年从袋子里取出一筒火油,悄悄地打开了塞子,沿着墙边倒了一圈,又轻手轻脚地将硫磺粉末倒在火油之中。
他提着袋子,远远地站在院中,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晃燃了,对着墙边的火油扔去。
“嘭”地一声,火折子落进火油中,加上火油中的硫磺,火势迅速而猛烈地燃烧起来。
火光冲天!
几乎是片刻之间,整间房子就被火光熊熊包围。
“着火了!着火了!”周围顿时传出人们惊惶失措的叫声。
整个院子里乱成了一团,有人纷纷从房间里抢出,四散奔逃。
那少年只作不见,两只眼睛紧紧地盯住那间房里面的人影。
终于,那房里的人忍耐不住,推开了窗户,似乎想跃窗而出,那少年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伸手一挥,将那一袋子火油和硫磺粉顺着窗户扔了进去。
这一下有如火上烧油,房间里顿时黑烟滚滚,火光熊熊。
“十七师兄,小弟瞧你来了,多日不见,特意送你一份大礼,你可喜欢吗?”他提起声音叫道,虽然在嘈杂的人声中,仍是清晰可闻。
他相信十七师兄一定会听到。
果然,下一刻,墨白的身影就跃出了窗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一惯冰冷的脸上出现了怒容,冷冷地逼视着那少年,道:“十九师弟,是你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