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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有多宠爱和重视太子殿下,大臣们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有数。
姚皇后这话分明是在触动圣德帝的逆鳞!
看来,她这个皇后之位……是坐不久长了。
大臣们全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幸灾乐祸的瞧着这一幕。
没有人同情姚皇后,更没有人愿意看她一眼,这段时间他们受这个嚣张跋扈女人的气,在这一刻全都出了。
看起来,还是太子妃手段高明啊。
每个人的心中对若水都充满了敬畏之意,同时也暗暗感激她为自己出了这一口积蓄己久的闷气。
姚皇后的嘶声大叫,声音响亮,在偌大的殿堂里回响。
饶是圣德帝修养再好,城府再深,听得她如此辱骂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儿子,也忍不住震怒。
他猛的一拍御案:“来人!把这个疯妇给我拿下!”
他两只眼睛如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姚皇后中了药性,把心里的话通通说了出来,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女人会如此恶毒!
她居然在心里诅咒了他的妻子和儿子,足足数十年!
想起老七小时候缠绵病榻时的病弱模样,想起爱妻离世之时自己的绝望伤心,圣德帝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的划过,而这种利刃,就是姚皇后口口声声骂不绝口的诅咒。
此时此刻,他想剥了这个女人的皮的心思都有!
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虽然恼怒欲狂,仍然保持着清醒的理智。
姚皇后,不能杀!
左右御林军听了圣德帝的命令,大声应道:“是。”
他们团团把姚皇后围在当中,长枪剑戟,兵刃闪亮,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动手。
对方可是皇后娘娘,皇帝陛下只是下令拿下,可该如何拿下?
他们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圣德帝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命令下得有点不妥,却一时又想不到该如何处置姚皇后的好办法,不由蹙起了眉头,暗自发愁。
虽然姚皇后满口不敬之词,但她都是受到药物刺激所致,也算不得什么大罪,更何况,他已经容忍了她这么久,怎么可以因为一时之气,就坏了大事?
可是骑虎难下,他已经怒气冲冲的下令要拿下姚皇后,都说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可该怎么收回来?
大臣们也全一惊。
殿下这是何意啊?难不成是要废后么?
废后,可是国之重事,可是大臣们谁也不想为姚皇后求情,而姚皇后的几名亲信,又像木头桩子似的动也不动。
大殿下顿时一片沉寂。
正在嘶声大叫的姚皇后突然闭上了嘴巴,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御林军们指着自己刀枪剑戟,像是从一个迷醉的梦中醒来一般,一脸愕然。
“你们、你们这是要作反么?”
她体内残存的药性已经发作过了,脑中登时恢复了清明,可是对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却没有半点印象。
当她突然醒过来,发现御林军们把自己团团围住,不由得一惊,神色惊疑不定。
圣德帝冷哼一声,一看姚皇后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么心虚。
“皇后,你刚才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么?”
“臣妾刚才说什么了?”姚皇后皱紧了眉头,脑海中只有一点模糊的影子,她只记得自己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后心怀大畅,再然后……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口角流血的宫女身上,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的手上还带着那宫女身上脸上的血迹,怔然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看着姚皇后的表情,全都充满了鄙夷之情。
啧啧,这姚皇后演的好戏啊。
她以为她想装疯卖傻,就能躲得过去陛下的责罚么?她以为她刚才冲口而出的那些话,自己这些人都没长耳朵听么?
圣德帝也绝对不相信姚皇后会对刚才的事情全无印象,心中越发的厌憎,只是冷哼一声。
这姚皇后,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
“陛下。”若水旁观良久,突然上前一步,对着圣德帝盈盈一礼:“皇后娘娘体内的毒虽然已经清除,但是娘娘的心情却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段时间绝对不能操心劳神,需要找一个环境清幽,不受人打扰的地方静养,才能有助于娘娘尽量的调养身体。”
圣德帝眼前一亮。
这倒是个好办法!
“太子妃之言有理,来人,速将皇后送至曲苑清池,那里风景绝佳,无人打扰,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姚皇后愣住了。
静养?那岂不就等于是软禁?
“陛下,臣妾犯了什么错,您为何要臣妾送去曲苑?陛下……”
姚皇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质问道。
圣德帝却懒得再听她多说一个字,摆了下手,森严道:“皇后有恙,还不快送皇后前去静养?”
德喜公公对左右太监宫女一使眼色,提高了声音叫道:“陛下有旨,送皇后娘娘前去曲苑清池静养,还不快送娘娘起驾!”
宫女太监们个个都是人精,见状哪还不明白德喜的意思?
一个个走上前去,把姚皇后拥在其中,拉腿拉胳膊的,推搡着往殿外就走。
他们虽然畏惧姚皇后,可是今天看到姚皇后在大殿上出了这样大的一个丑,人人都瞧她不起,她今后想要再获得皇帝陛下的欢心,恐怕是难如登天。
在后宫之中,拜高踩低之事屡见不鲜,后宫的女人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宠爱,那她从今往后在这皇宫里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就算她贵为皇后,也不会例外。
现在是送她去曲苑清池静养,或许明天,这位皇后娘娘恐怕就会被送往冷宫幽禁起来了呢。
姚皇后气恼之极,破口大骂:“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作死的奴才,全都反了吗?你们……”
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一块帕子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姚皇后差点要气疯了,可是双臂却被周围的人抓得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
满殿的大臣们看到姚皇后怒火万丈又狼狈不堪的被一众宫女太监们带走,心中都是一阵暗爽。
而那几名姚氏的党羽木头人儿,虽然身不能动,可是眼珠子却能看,耳朵也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个不由得脸如死灰。
姚皇后一旦势倒,他们这些人还会有好下场么?
“朕累了,大伙儿散了罢。”圣德帝脸上露出淡淡的疲累之色,摆了摆手。
“是,陛下,臣等告退。”
大臣们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倒退出殿外,各自回府。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这一个月来,他们几乎为圣德帝和东黎朝担足了心事,生怕姚皇后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会在暗中加害皇帝,今天虽然陛下并没有严惩姚皇后,但看到陛下无恙归来,他们这些天担足的心事,终于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水儿,你留下。”圣德帝面带笑容,对若水微一点头。
等大臣们都退出去之后,圣德帝的目光对着墨白扫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墨白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勾唇一笑,翩然而出,刚到殿外,只见白影一闪,人已经消失不见。
德喜公公不由“啊”的一声惊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又瞧。
圣德帝微笑道:“水儿,这是你新收的护卫么?居然有这等功夫,着实了得。”
他年轻之时,也曾习文习武,虽然武艺并不甚精,但是眼光还在,一眼就看出墨白的功夫非同寻常。
若水不知道该如何向圣德帝解释墨白的来历,只好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父皇,您现在觉得哪儿不舒服吗?”
虽然给圣德帝服了碧芯丸,他体力的天南星之毒尽解,可若水看到圣德帝眉宇间的疲惫之情,还是有些担心。
圣德帝摇摇头,吩咐道:“德喜,你去御厨房,给朕和太子妃送点吃的来,闹腾了这么久,想必水儿你也饿了罢?”最后一句却是转向若水说的。
若水轻笑点头,知道圣德帝是有话想单独对自己说,却不说破。
德喜公公答应着去了,出殿之时,对着随侍在侧的御林军和太监宫女们全都摆了摆手,让众人退出殿外,然后小心翼翼的掩上了殿门。
等到大殿之上再无旁人,圣德帝才缓缓抬起眼,看向若水。
“水儿,你可怪朕吗?”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字的道。
这句话没头没脑,若水却仿佛听懂了他的意思,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父皇,您这样的处理恰到好处,此事,现在不宜深究。”
她饶有深意的说道。
“你果然是聪明,朕的老七,不及你啊。”圣德帝呵呵一笑,满意的捋了捋胡须。
他果然没有看错,若水确实了解他的想法。
她的聪慧和豁达让他很是满意。
这件事,现在的确不能追查到底。
就算是查,也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来。
因为那幕后之人,把方方面面全都想到了,那个神秘莫测的苏先生,是否确有其人,也未可知。
那白守仁,明显是一枚弃子。
就连姚皇后,那人也为她找到了一条免死的罪名,一切都是因为她中了毒,身不由己。
而在姚皇后的体内,也的确有曼陀罗花粉的毒性。
“水儿,这次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圣德帝的眼中略带歉意。
他并没有明说是何事。
可若水心中自然有数。
“父皇,有一句话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儿臣相信,做了恶事之人,就算她逃得过一时,最终也逃不过老天爷给她的惩罚。”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圣德帝微微点头,赞道:“你这话说的好,不错,就是时辰未到!”
说完,他的右掌,在桌上轻轻一拍。
那声音虽轻,却代表了他心中的坚定和决心。
若水抿唇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虽然二人没有明说何事,却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过若水又有些着恼,虽然这大殿之中只有自己和圣德帝二人,但是她相信,自己二人的说话,绝对逃不出那墨白的耳朵。
只要他跟在自己身边一天,自己就一天没有了*,这种滋味,还真不好受。
“老七和老八呢?他们可还安好?”
在若水的面前,圣德帝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变成了一名慈父。
因为事情紧急,若水帮他解了毒之后,二人就赶到了勤政殿,观看了姚皇后一场精彩的表演,连小七和老八的消息,若水都没来得及向圣德帝禀明。
这时候听到圣德帝问起老八,若水不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老八受了伤,小七在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