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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栽赃嫁祸这四个字用得倒是极好,只不过……究竟是谁栽赃嫁祸,还需要大理寺丞姚大人,好好的审一审了。”若水微微一笑,退回圣德帝的身边,不再多言。
姚皇后好像被她一言提醒,猛的醒悟过来,看着在大殿的中间呆呆站得笔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几个党羽,这才意识到,他们为什么一动不动,连圣德帝驾临,他们都不跪下磕头,显然是着了这妖女的道儿!
“陛下,究竟是谁在暗中下毒,这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要不是柳若水这个妖女,这几位大人为何好端端的连动也不能动?一定是这妖女做了手脚,在他们的身上下了毒!陛下,这妖女竟然敢在朝堂上公然行凶,毒害朝廷重臣,罪不容诛!”
姚皇后一脸愤恨地指着若水,转向圣德帝,侃侃言道。
“皇后,这大殿之中有这许多的人,你为何一口咬定是太子妃下的手呢?难道就不会是你自己?”圣德帝扫了她一淡,淡淡反问道。
“臣妾万万不会!”姚皇后顿了一顿,又道:“虎毒尚不食子,臣妾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会毒害自己的亲兄长吧?”
她的目光转向姚思成,只见他只有两颗眼珠子可以转动,身上就像是僵硬了一般,动也不动,不知道他究竟是被若水下了什么毒,才变成这般模样,心中又是担忧又是焦急,这神情倒也半点没有作假。
大臣们一个个都是鉴貌辨色的老人精儿,一眼就看出姚皇后没说假话,当下便有人想,姚皇后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她怎么可能毒害自己的夫君,和亲哥哥呢!
更何况,这几个不说不会动的木头人们全都是姚氏一党,他们在圣德帝来到之前,还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鼓动着唇舌为姚皇后帮腔,口口声声要拿太子妃和乐大将军治罪,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倒像真是着了太子妃的道儿。
可这番计较他们只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脸上半点也不显露出来。
就算是太子妃动的手,也只让他们感到大快人心。
这几名姚氏党羽,在皇帝陛下没来之前,蹦达得多欢,现在变成了僵尸一样的人,让人看着就舒坦。
他们才不管是谁动的手脚呢。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这几位大臣们是被人下了毒吗?”若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殿中那几人身上转了转,似乎有些好奇的问道。
姚皇后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可不像别的大臣那样无知,若水会使用毒术,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要不是她对自己的这几名心腹大臣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毒,他们怎么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妖女!旁人不知道你的手段,本宫却知道,你表面上使用医术救人,暗地里却精研毒术害人!你敢说这几位大臣不是中了你的毒?”
姚皇后心里打的算盘是,就算她证明不了这几人是若水下毒,她也要让朝臣们知道,这位太子妃并不是什么济世救人的良医,她更擅于的是……用毒!
要知宫闱之中,最忌讳的就是两件是,一件是巫蛊之术,第二件,就是毒!
几乎是人人闻毒而色变。
每个人都把会用毒使毒的人,当成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只想除之而后快。
只要让众人知道,身为东黎国的太子妃,居然会使用毒,那就不需要她再出手对付她了,就这些忠于皇帝陛下的大臣们,也绝对容不得一个会用毒的女人,继续留在皇宫之中,留在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身边。
到那时候,她自然有办法让若水身败名裂,死得惨不堪言!
“噢!”若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原来皇后娘娘以为这几位大臣们,是中了我的毒,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可是……”
她拖长了声音,澄流如水的目光对着周围看了一圈,一脸无辜道:“在场的大人们想必都看得清清楚楚,在我进殿之前,这几位大臣们就是现在的这副模样了吧,我就算是要对这几位做什么手脚,下什么毒,也没有这个机会呀!皇后娘娘,您说对不对?”
“你……”姚皇后咬着牙,正要说话。
若水忽然“哧”的一声,抿唇笑道:“皇后娘娘,还真是太高看我了呢,我要是真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样的毒术,那咱们东黎国可就大大的太平了呢。”
“水儿,你为何会这样说?”圣德帝嘴角含笑,好奇的问道。
“父皇,您想,如果儿臣有这等本事,咱们东黎还需要担心边境之危吗?只需要儿臣来到战场上,对着敌国的将士们,动动手脚,用用这样的毒术,把他们一个个全都变成了木头人,咱们东黎定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儿臣有这本事,不但可以保家卫国,还可以开疆拓土呢。”
若水的这一番话连削带打,她刚一说完,殿堂中就响起了一片笑声。
大臣们一个个捋着胡子,边笑边点头。
郑太尉笑得更是大声,他对姚皇后可半点也不瞧在眼里,一边笑,还一边大声赞道:“太子妃此言,甚是有理,可见女人也并不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像太子妃这样的女子,才可以称得上是有才有德有见识!”
言下之意,显然是讽刺姚皇后同为女子,却无才无德无见识。
姚皇后的脸都快绿了。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他刚才还一副病奄奄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精神?说话倍响,笑声倍大,说出来的话和刀子似的,刺得她浑身疼,更恨得她差点咬碎了银牙。
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对付郑太尉的时候,现在她要对付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柳若水!
她努力压住了心头欲喷发的怒火,向郑太尉狠狠剜了一眼。
老东西,本宫和你的仇,算是结下了!
她转向若水,神色淡然地道:“太子妃既然执意不肯承认,是你对这几位大人们下的毒手,那你敢不敢当堂验证一下呢?”
“不知道皇后娘娘要如何验证呢?”若水眨了眨眼道。
“很简单,咱们太医院养了这么多的太医,也不是白吃饭的,就让太医们来给这几位大人们检查一下,究竟有没有中毒好了。太子妃,你可敢试上一试吗?”
姚皇后紧盯着若水的双眼,脸上露出略带紧张的神色。
若水看在眼里,只是觉得好笑。
她以为只要证明了这几人中了毒,就能把下毒的人栽到自己的头上吗?这想法好不天真!
这姚皇后看起来聪明,实则也就是个草包。
要是没有她背后的那人为她出谋划策,她绝对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和权势。
至于她背后的那人么,倒的确是个高人,直到现在,若水也没有抓到他的半条尾巴。
那么自己搞定了姚皇后,那人会不会露面呢?
若水很是好奇。
她看着对面神色紧张的姚皇后,怎么,她就这么害怕自己不中她的激将之计吗?
“好啊……”若水满不在乎的点点头:“那就请太医们前来诊治好了。”
看到姚皇后似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若水更是觉得好笑,她明亮的双眼转了转,心想:索性再送她一个惊喜,让她高兴高兴。
她的目光落在被后面那名侍卫押解进殿的太医身上,他自打进殿之后,就一直低垂着脑袋,头也不抬,毫不引人注意。
“这位太医虽然面生的很,但既然能在太医院供职,想来医术一定出众,而他对毒术……”若水故意顿了一看,只看到姚皇后似乎惊跳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的表情,她微微一笑,续道:“好像也颇有研究,不如就请这位太医帮这几位大人们诊治一下,父皇,皇后娘娘,您二位觉得如何?”
圣德帝点了点头,道:“很好。”
姚皇后则咬着唇,过了好半晌,才勉强点了下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若水会提出这个建议来,心中不由得喜忧参半。
这名太医的医术和毒术如何,在场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会医术,这个人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柳若水又是从何得知,这名太医也会毒术呢?
她目光阴沉沉的看着若水,心中暗恨。
她想不明白的是,她安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何会出了纰漏!
圣德帝已经卧床不起一月有余,被她软禁在深宫之中,眼前的这个臭丫头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不但找到了人,还治好了他的病,让自己功败垂成!
她究竟是怎么混进皇宫里来的?
而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没有得到半点风声!难道自己那帮手下,全都是死人吗?
连她这么一个大活人进了宫,都不知情,而且还让她救出了圣德帝,治好了他的病,解了他的毒。
究竟是自己的手下太废物了,还是这个臭丫头的本领通天?
姚皇后越想越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
棋差半招!
自己离成功就差半步,可是这半步,却成为了她和成功之间,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一切,都是这臭丫头捣的乱!
她……她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啊。
姚皇后真是越想越不甘心,她费劲了心力布署好的这一切,全都变成了泡影,到头来,她依然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抓到。
现在这臭丫头反客为主,害得自己如此被动,不,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扳回这一局。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这名太医身上了。
“来人,给他松绑!”大太监德喜吩咐左右,两名侍卫拔出腰刀,唰唰几下就割断了那人身上的绳索。
那太医立刻像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他这副没骨气的样子,姚皇后不由皱了下眉,一颗心提了上来。
“这位太医,你姓甚名谁,在太医院供职多久了?”若水缓步走到那太医身前,柔声问道。
那太医万万没想到若水会问到他的头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一名侍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道:“太子妃问你话,速速回答!”
那太医身子一抖,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见若水神色温和,可心中依然慌乱不己,颤声道:“下、下官,白、白守仁,进、进太医院,已经、已经整整十三年了。”
他的嗓子抖得几乎连话也说不清。
在场的大臣们不由全都摇了摇头,心想:此人不成大器!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白守仁究竟是谁的人,又犯了什么事,但看到圣德帝令人押了他进来,就知道他和圣德帝中毒一事,脱不了干系。
郑太尉不由抚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暗自怀疑:就凭此人这点儿胆色,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给皇帝陛下下毒?就算他是受人指使,那还不是一打就招?
他的目光不由向姚皇后瞟了一眼,心中暗哼一声,用这样的人办事,岂能成得大事?真是蠢之极矣!
若水又和言悦色的问了白守仁几个问题,白守仁心下稍安,回答的倒也井井有条起来。
他乃是东黎帝都人士,从小父母双亡,被叔叔婶婶抚养长大,自幼喜读医书,对医学一道颇有天份,十三年前,太医院在帝都招募小吏,他通过层层考核,脱颖而出,成为了太医院的一名无品小吏。
众人听到这里,一齐看向他身上的太医袍,那分明是七品官员的服饰,心中都仿佛有了数。
他现在不过三十多岁,用了十三年的时间,在太医院中,从一名无品的小吏做到了七品医官,这个职位的升迁不可谓不大,但也算不得太引人注目。
一名太医,还是有品阶的太医,在太医院供职十三年,而大多数人却对此人没半点印象,这事……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至于他的来历,说的是不是假话,众人倒并不怀疑。
能够通过考核而进入太医院的,家世身份那一定是要查得清清楚楚的,甚至上至他的祖宗三代,都在太医院的名录上记载着。
据白守仁言道,他自入宫之后,由负责抓药的小吏,一步步升迁,成为一名正式的太医,用了足足十年的时间。
这倒并不夸张,通过这件事倒也说明他的确是医术过人,自学成才。
众人听了白守仁的话,一起向周太医瞧去,周太医点了点头,证明他的话完全属实。
至于白守仁这三年是如何从没品位的医官,一跃成为正七品,要是说没有人暗中提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到这里,殿内的大臣们彼此交换眼神,心中均敢断定:此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位在宫中权势甚高的主子。
而他的主子是谁,此时已经昭然欲揭了。
“陛下吩咐,这几位大人们像是患了病,你既然医术不错,就去给这几位大人们检查检查,几位大人是得了什么病。你要是查不出来,就说明你是混在太医院里滥竽充数的庸医,这太医院留不得你这种无用之人!”
德喜公公尖着嗓子说道,声色俱厉,那白守仁吓得低着头不敢抬,连声称是。
“去吧!”
德喜公公一摆拂尘,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起瘫坐在地上的白守仁,带着他走到那几位一动不动的木头人身前,把他往地上一丢。
白守仁吸了好几口气,才控制着软得像面条似的腿,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的站在姚思远面前,小心翼翼地帮他检查起来。
他的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又是把脉,翻眼皮,又是在姚思远的身上各种敲打了一番,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好像恢复了一些信心,腿肚子也不抖了,喘气的声也大了,又来到第二个木头人面前,照着刚才的程序,依旧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