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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甚么事。就是那个小的,也带进宫陪着皇太后了。”阳邑知道当年两个姑姑让自己的儿女住在长信殿,结果大了,除非实在不成器,不然前途都不错。
就是像张女莹这样的,把广川王折腾的人仰马翻,还是好好的做王后,享受她的荣华富贵。
她自然也是跟着有样学样。
想到这里,阳邑不禁埋怨梁黯来,要不是梁黯没有甚么拿的出手的功劳,她也不至于要话费这样的心思。小时候就觉得姑姑的这个儿子不是甚么人才,结果现在看来还真的不是甚么人才,别像蔡阳大长公主的那两个儿子,一天到晚的闯祸闹事就已经不错了。
“最近你如何,没有觉得恶心了吧?”阳邑对梁萦笑道。
“长主和建成侯夫人还真是好。”有贵妇人和刘殊感叹几句。
“长主和建成侯夫人一同长大的,自然非比寻常,说完她又想起一件事。说起来,天子对亲戚总是和气些。”
皇帝的行事作风更近法家,但对亲戚们还是比较照顾了。张家的那对兄弟时不时就闹出点事来,也没见着把他们怎么样。
邓不疑也是皇帝的亲戚,再加上梁萦,这亲戚又亲戚的,将来好处少不了。
这么一想,不少人都觉得有些嫉妒。
梁萦身体有些不好,和人说了一会话之后作势又要呕吐,孕妇前一段日子都是这样,不是吐就是吃不下东西。有些严重的甚至能够不成人形。那些前来拜访的贵妇见状,纷纷告退了。
梁萦等到人走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也就这个时候能够轻松一下。”
“这是难免的。”阳邑让人扶着梁萦,“你家的那个才立了大功,尤其这么个时候,那么多的老将在草原上不是迷路连匈奴人的面都没见着,就是全军覆没。一群败军之将,就那么几个立了功可不扎眼?”
“这也倒是。不过那几个老将军该不会真的会被斩首吧?”梁萦问。
“反正可以拿钱来赎罪,就看他们家出不出得起那个价钱了。”阳邑对那些将军并不怎么上心,反正也不是她府上出来的人,干嘛操这个心?
梁萦笑笑。
过了几日,梁萦入宫去探望邓蝉。邓蝉的母亲曹氏很担心女儿,邓蝉的父亲想着邓蝉能够进宫,给他们这一支增添富贵,至少让儿子在朝廷上的仕途更顺利一些。曹氏没办法反对此事,瞧着女儿进了宫,自己的身份不够入宫谒见,只得请了梁萦帮忙。
宫中规矩,后宫之主是皇后,去见嫔御,还得到椒房殿走一趟。
曹皇后阴阳怪气的已经比以前还要严重了,她瞧着梁萦的肚子咯咯的笑,“这都多久了才怀上了,建成侯夫人可要小心了,建成侯嫡系一支也就这么一个,若是有个好歹,可不好向邓家先祖交代。”
这话说的歹毒十足,好像邓不疑不是大胜而归,而是把命交代在战场上似得。
邓蝉坐在梁萦身旁,面上不显,心里却直蹙眉。她早就知道皇后是个蠢货,但是没想到已经蠢到这个地步上面了。
曹皇后一面说,一面死死的盯着梁萦的肚子,她入宫这么久生不出来,又看着宫里别的嫔御春风得意,皇女都生了两个。原本就求子心切,到了这会失宠之后,已经完全扭曲了,瞧见哪个人有身,不说上几句带刺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这么小,估计母亲一不小心摔一跤,恐怕就流产了。东宫里头的那个老虔婆,这么多年来,只知道让她忍耐,却也不见她去管束一下自己的儿子。要是瞧着这老妇难受,简直就是快事一件。
“妾知道,妾也祝中宫子孙满堂。”梁萦对上曹皇后半点都不怕,曹皇后是中宫,可是已经失宠,头上还有个皇太后。皇太后和昌阳交好,她说了这话,也不怕曹皇后报复。
说她也就罢了,说还在肚子里头的孩子,这算是怎么一件事?
“……”曹皇后扶在凭几上的手猛然握紧,指节苍白。她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眼睛死死的盯着梁萦,而梁萦也没有半点惧色,以一个外命妇应当有的姿态坐在枰上。
邓蝉垂头,心里想着若是今夜天子临幸,少不得又要将这件事和天子说一说。依照皇后的那个性子,少不得又要闹出点事来,以防万一。何况自己送上来的把柄,不用都对不住曹皇后的“好心”。
“罢了。”子嗣就是曹皇后心里的一根刺,她在椒房殿为了求子,已经花了九千万钱,可是半点作用都没有。一股血腥气从喉咙下弥漫出来,似乎眼前的两个人都模模糊糊一片血色,她掐了掐手心,才忍住没有将手边的玉珏对准梁萦的脑袋砸过去。
“美人和建成侯夫人可以离去了。”袁大家或者说是袁女吏看了看曹皇后,出声道。她在椒房殿也算是老人了。当年在宫外开馆授课,到了宫内做了皇后女吏便是做一些传话的活,皇后完全不爱看书,皇帝喜欢法家,喜欢儒家,但是皇后学这个的心思都没有。而那些嫔御大多数出身低微,讲了也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