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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来大明所乘是何船,船现泊在何处?”
文德嗣最怕别人问及此事,因为根本无从解释。谎言也很难造――稍一调查就知道。既然从不存在什么澳洲船,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推在存在的船只身上。
“澳洲所造船只不利远航,所以只到勃泥。从勃泥再换搭佛朗机船来。”这话说得真伪难辨,王头儿也不便驳他,又问他如何进得广州城。
文德嗣心中瞬间转过许多念头,这伙人既然把自己绑架出来,显然和高举不是一路的,搞不好还是对头。现在只能把所有可查证的事情都和高举连在一起,他们就无法去对证,谎话便不会被戳穿。当下把以往萧子山和他说过的关于濠畔街走私商人的种种事情都过了一遍。已然成竹在胸,说:
“我等在澳洲就听海外番商言大明广州城富庶敌国,只是外人不得入城交易。也是机缘巧合,从一佛郎机水手那里知道珠江口外有个游鱼洲,是番商做私货贩运的好去处,便在那里下得船,花钱托人送我们进的广州城,那人便把我们送到高举府上。”
“哦,哪人姓甚名谁?”
“初来乍到,不敢多问。似乎是姓汪。”
游鱼洲上的汪老大,这也是偶然才从高家仆人那里刮到的一句耳风而已。
“咦,汪老大怎么说不知道你们这些澳洲海商呀?”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娇媚女声。
语音一落,门后便转过一个妙龄少女来,一件藕合色对襟紧身小袄,下着雪青色的细褶长裙。身材高挑,眉弯唇红,肤色莹白如玉。眼睛又大又亮,说话间眼波流转,自有一种媚态。再定睛看,眉眼间却带着隐约的煞气。
王头儿却象很顾忌这少女一般,忙赔笑着站起来让座。少女也不客气,款款落座,一双妙眼,仿佛能直透人心一般,在文总身上乱转。看得文德嗣心中乱扑腾,想这妞什么路数?17世纪的大明哪来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