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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易忠见刘翔听得仔细,便将自己做官为幕时看到听到的许多事情一一向他讲来,里面的花样之多,门槛之深,令刘翔叹为观止:这当官的学问真得不浅啊。
幸亏自己做得是元老院的官儿,要是单穿做大明的官,自己怕是根本应付不下来啊。
吕易忠道:“……长行得是元老院得新政,自然有一番革故鼎新之举。卑职这点浅薄的见识,怕也用不上……
刘翔笑道:“你说哪里的话,若没有你这一番解说,我如何知道这广州府里谁才是老虎?”他想了想又道,“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刚刚进城又是百废待举,不知从何入手呢。”
吕易忠陪笑道:“长必然早有庙算在胸。不过依卑职的看法,施政最重‘吏治’这篇文章,须得吏给治好了,方能如臂使指。眼下天兵刚刚光复广州,挟百战雄师之威,本地的缙绅人家都是有家有业的,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天兵公然作对,长此时的施政,他们必然是逆来顺受;倒是这干胥吏,把持地方多年,自持家学秘传,以挟制官府为能事,长不可不提防。”
这番话包含了他的私意,吕易忠自己也是举人,当过知府,对胥吏这个看似驯服,实则阴险狡诈,有时候还会反噬的集团有着天然的反感。对缙绅同类自然有着回护之心。
刘翔深以为然。缙绅的能量很大,但是在目前阶段他们不会跳出来和元老院作对,倒是胥吏,他们是直接掌握基层政务面对百姓的人,自己要在广州开展一系列工作离不开他们的协助,一旦运用不好,不但损及元老院的利益,更是伤害广州新生政权的信誉。
但是他不愿在吕易忠面前把如何处置胥吏谈得太深,问道:“不知道这广州城内,哪几家是显赫得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