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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当然倒是,这时候能信我们话、知道献血输血不是作妖法的可能也就伏波军了。可军队就那么几个人头,咱们还能指望着这点人撑起整个广州城的用血需求吗?更何况我也不是想一直这么搞卖血,等两广的百姓都知道什么叫献血、输血了,再来谈无偿献血也不迟。”
刘三还想说什么,林默天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刘专员,我是什么人你也是知道的,血站的收入不可谓不高,但我可是一个银元都没往自己兜里揣过――挣了点钱还不都当元老院的卫生财政支持了嘛。咱们卫生口在广州就这么两个医院,一个省港医院、一个传染病医院,现在是靠着您勉力支撑才能维持个收支平衡,有时候还不免得向刘市长打秋风。可咱们也不能老是跟组织提困难,光‘节流’不够,得自己想想怎么‘开源’啊。这‘输血补偿’其实没几个钱,但是带动起来的血源猛涨可是实打实的……”
听到这里,刘三不说话了:林默天说得客气,实际上大家都很清楚,卫生口目前基本上是赔钱赚吆喝,两广现在还在打仗,广州的财政状况本来就一直让刘翔龇牙咧嘴,血站创收不薄,能往卫生财政上补个窟窿,这是管事的各位爷都喜闻乐见的事――至于伦理上的争议,这点不和谐的声音在一片大好的局势中根本起不了什么波澜。
“就算有争议,谁还管得了元老院?这年代除了我们,还能有谁知道什么医学伦理原则?”林默天还在振振有词:“就说刘专员您立下的功劳,润世堂的那些中成药,上市前过了一二三期临床试验没有?动物实验、人体试验、毒理试验做了没有?当初制药厂试制的第一批粗制磺胺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新药’,连动物实验都没做就给收容来得难民用了?按照他们的逻辑这事根本不能忍啊,可是当初这么有违伦理原则的事也没见谁出声,这时候倒跳出来了,纯属借题发挥、没事找事!”
听闻“润世堂”三个字,刘三胸中一动,随即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想:这也就是技术条件达不到,要是有那个本事,这林默天敢去呼吁器官买卖合法化。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刘三也不是真的对卖血存在伦理方面的顾虑,所想的不过是这事在其他元老们口中的风评不太好罢了。
虽然相比于旧位面,血制品的需求量并没有那么大,但采血仍然不是个容易的工作。由于并不是随处都能做到采血和输血在技术上的分离,因此有些早已被淘汰的输血手术就不得不被重新拾起了。比较受欢迎的是“间接输血术”:用金属或者橡胶的管路把献血员的血管和伤员血管连接起来。而听上去更加凶残的“直接输血术”则是把献血员的血管和伤员的血管直接缝合在一起——这种风险高、难度大的原始技术连元老医师们做起来都皱眉头,所以即使它解决了管路中的血液凝固问题,推广度仍然不高。
“笔者想在此提醒的是,虽然我们的技术和旧位面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就算是这样的技术,也已经达到了旧位面20世纪20年代的水平,甚至可能比这个水平还要超前。”林默天当初在论证前线血库可行性的报告中这样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