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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诡计?”他反问道,“大崀圩上次就被永化的瑶民攻破过一次,孙大彪吃了大亏,到现在还没缓过气来,据去过的商人说,连寨墙都没完全修复。我们兵力不足不假,但还可以动员永化的瑶民参加――他们和孙大彪早就不对付了,我们要收拾孙大彪,永化的瑶民肯定会倾巢出动帮忙……”
“不妥,不妥。”彭寿安连连摇头,“瑶民与孙大彪素有仇隙不假,然而驱之为战,战后必要索酬――王主任以何为酬?若是要食盐,倒也罢了。若是借此机会强占大崀圩不去,又该如何应对?这大崀圩可是卡住永化诸瑶的咽喉。下官在此居官数年,本地的地形多少还了解:若是被他们夺取了大崀圩,瑶民出可祸及全县乃至连阳三城,退可据此抗拒天兵……”
“他们不敢强占大崀圩!”罗奕铭对彭寿安这个人和计谋很是看不惯,大声道,“我们国民军中队是做什么的?八排瑶这么多人也照样被我们打垮了,永化瑶民更是我们的手下败将,难道还敢在阳山摆威风?”
彭寿安原本是不与归化民干部争辩的,在他看来第一这有失身份――毕竟归化民干部大豆是粗坯出身;第二呢,他是降人身份,亦要避祸。然而自从黄首长对他说了一番鼓励的话,王初一又处处信用他,彭寿安不免也有了“国士报之”的念头。此刻便出来辩解道:
“若说武力,自然我大宋不惧瑶人的武力,可是这阳山亦是刚平定不久,官瑶双方都有疑惧。若是我们借助瑶民武力,不但胜之不武,若是瑶民讨要赏赐不予,难免又要心中结怨,日后徒生纷争。”
“你这计划太过理想,万一孙大彪不上这个当呢?”罗奕铭继续反对,“孙大彪现在是舔伤口混日子,会为此去和冯海蛟拼斗?万一他自己先被冯海蛟杀了呢?就算斗赢了,杀了冯海蛟,他又凭什么相信王主任一定会兑现诺言?谁给他担保?这点我们都想得明白的关节,难道他们几个土匪会想不明白?”
彭寿安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哼了一声,没有再言语。孙大彪的确很有可能看穿他们的驱虎吞狼的计策。但是这并没什么关系:孙大彪的选择并不多:混下去是没有出路的,就算澳洲人不去收拾他,迟早永化的瑶民也会来下山收拾他;若说选择接受大明的招安,大明如今对连阳地区都是鞭长莫及。把总、守备、都司……这种官衔听着虽然威风,实际根本没什么用处。
然而他懒得再多做解释:这些粗人怎么会懂什么叫做“势”?眼下澳洲人在广东在连阳就是“势”,席卷一切。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象孙大彪这样的小小股人马是根本不可能对抗这种“势”的所以。他非常有信心:孙大彪就算看得出来,也不得不咬钩。
最后还是王初一拍板,定下了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