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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样的小女孩是最省心的,年龄即小,又在行院过活――都是给打怕了的,然而这几个孩子中有几个家里还有人的,若是知道这条例上的规定,保不定要上门来罗唣。特别是其中有个女孩子的伯父更是个无赖泼皮,必是要上门来生事,借此勒索钱财的。
若在往日,她自然是不怕的,如今正是改朝换代,挟私报复诬陷举发的事情层出不穷,为此破家丧身的人不计其数。访春院在这里经营多年,且不说遭了多少人的嫉恨,光是这财香就足够让人眼红了。
半响她才开口道:“你们也都知道了――澳洲人如今有了个新规条,”她迟疑了一下,“咱们也不知道澳洲人到底是个什么禀性,行得是哪一路的章程。不过,照着我的想头,当官的大约总是一路。澳洲人刚进城,有怀着争天下的心,少不了励精图治一番――新官上任还得三把火呢。所以咱们得顺着点,这面子上的事得糊弄得过去――也别叫方老爹难做。”
三人自然是应和,毕竟韩乔姐才是行院里的主心骨。
“只是这条例里的几款涉及身契的,不能叫姐儿们知道了。”韩乔姐说道,“这事要是处不好,咱们这买卖就此关张也未尝可知。”
黄相道:“大娘,此事怕是瞒不住,纵然咱们自己篱笆扎得紧,客人也总有多嘴多舌的。姐儿们迟早要知道的。”
韩乔姐点头道:“我亦知这是缓兵之计。不过缓得一时,才能有所预备。”她沉吟片刻,道:“在院里‘自混’的且不去管她,凡是卖绝了身子,这几日都要叫她们写下了借钱的契:利不能高,但是本钱得高,高到断了她们的念。”
“这‘虚钱实契’的,怕是姐儿们不肯写――她们又不傻,哪有平白无故背一笔债的?”慕云忧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