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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牙爬了起来。她的身体渴望休息,但她的心却一刻也在这里呆不下去。
可是试了又试,还是做不到放松全身。杖伤还没好,裹伤的布条里还不时渗出脓水,疼痛破坏着她的专注力。
耐心。耐心。奉书花了半个时辰的工夫,才摸黑绕过了亭台走廊,来到了太子府的高墙之后。十五的月亮又圆又大,照着她的影子。过了一会儿,也许月亮也对她这副狼狈模样看得不耐烦了,慢慢隐到了云彩里。她又伏了一个多时辰,才觑准时机,在一个沉睡的老头腰间摸到了钥匙,从西南方的偏门溜了出去。她疼得无法纵跃上树,灵机一动,伏在排水沟里,一寸一寸地躲过了卫兵的视线,一路爬到了大街上。
攀爬钟楼又花了小半个时辰的光阴。等她半死不活地跪在屋顶的瓦片上时,已经是子时一刻了。她看到屋檐上一动不动地坐着的那个人影,看着他转身站了起来,登时觉得全身的苦痛都消失了。
杜浒却是一脸怒气,一把把她拉起来,低声喝道:“怎么迟到了?”
“我……我……守卫太多……”
“那就应该早点做准备!你听听你上来时的声音,笨手笨脚的,功课都还给我了吧?”
这么多天没见,第一句话就是指责,一点也没有挂念她、想她的意思。她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倔强地忍着不想诉苦。
“坐吧!”杜浒手一带,就把她放在瓦片上坐了。她却好像被烫了一样,一骨碌蹿起来,眼泪扑扑地掉了下来,心里还想着不能叫出声音,死死咬住嘴唇,脚下却一个打滑,向后便倒。
杜浒这才动容,连忙把她捞了回来,弯下腰,扶着她两边胳膊站好,语气焦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