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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景初!”
那声音极其响亮,在这样的深夜,于空旷的大马路上,显得如此突兀又清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朝声源方向回头望去,看到马路对面那个身影居然是去而复返的曾鲤。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路,曾鲤在这边,他在那边。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那样呆呆地看着她,有些无法置信。
她又喊了他:“艾景初!”这一回比刚才的声音小了一些,少了那种急切,但是心中的情绪却随之流露了出来。
司机往回开的路上,曾鲤想过自己要在哪个路口下车,要如何跟门口的警卫解释,要怎么找到那个种着黄桷兰的小院子,可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过了那么久,他居然还站在那里,一个人抽着烟。
他们之间隔着的那条路是城市的主干道,中间正好是下沉通道的出口,没有设过马路的人行横道,她想过去,却过不去。她下了人行道的台阶,想越过车道,从中间隔断的栏杆直接翻过去,可是来往的车辆虽说不多,速度却太快,她走了两步,又被逼得退了回去,待她再一次借着车流的空隙朝前冲时,艾景初却急了,冲她吼了一声:“曾鲤!”
她止住脚步,看他。
他有些怒,扬手,指着右边一百多米外的人行天桥说:“走那边!”
她看了看,急忙按照他说的做,走了几步再看对方,他也在一边走一边看她。
两个人便在这两条平行线上,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
但是他个高腿长,步子又大,走得比她快多了。
她连忙小跑了几步。
一百米的距离却那样漫长。
她从未在这么晚的时间一个人在街道上徘徊过,所以时不时会看艾景初一眼,为自己壮胆。而艾景初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在那么暗的街道上,他害怕他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又怕她只是自己虚构出来安慰自己的幻影。
他俩一前一后踏上楼梯,走了十来个台阶,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再上十来个台阶,然后登上了天桥,看到了彼此。
她走得太急了,微微有些喘,到了跟前又有些胆怯,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去而复返的举动。
而他却没有丝毫迟疑,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拉至胸前,不由分说地吻了她。
他吻得那么用力,那么猛烈,一只手紧紧拽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压向自己,她的嘴里还有他亲手给粘上去的金属矫治器,但是他顾不得这些,一心只想狠狠地吻住她,将她揉碎,然后塞进胸口里,再也不让任何人觊觎。
他的举动太蛮横了,让她本能地躲闪着。但是她的头早被他一手掌控着,哪里还有逃避的自由。而被他钳制住的那只手腕,无论她怎么挣扎,他也没有放开。
曾鲤吃痛地哼了一声,又将另一只暂时还能活动的手,放在他的胸前,隔开两人紧贴的身体,好不容易推开了一点缝隙。有了这丝空隙后,她趁机使力将脸错开些,于是角度微微一偏,牙套上的金属钉便划破了他的唇,刮出一道血痕。
她丝毫不觉。
他也固执起来,不止不休,手上一使劲,让她的唇又回到原位。
他贪婪地沉浸其中,很久才松开她。
曾鲤一边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一边说:“你弄疼我了。”
她的伤口拆线没多久,肉还很新,稍不注意拉扯到还是会很疼,而且腕骨也似被他捏断了一般。
而他却狠心地说:“你不疼,怎么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本来他白天伤了嗓子,晚上又被人灌了酒,此刻声音已经嘶哑,少了平时的魅力,可是这样的一句话被他缓缓陈述出来,中间些许停顿,而后到了句末,尾音又翘上去,就如一根羽毛轻轻撩拨在她心尖上。
她口是心非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说话时,她神色微嗔,双目盈盈,那被蹂躏后的唇瓣,鲜红欲滴,还沾着他留下的湿润。
他情难自持,不禁垂下头,又想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