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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申雪把声音压得更低说:「你太以貌取人了。三大主管之中,谢山静身为首席神知者,心里知道的事情多到你不信,只是她不说出来而已。不过她无论如何不是坏心肠的人,而且她对香小姐忠心得不得了。司徒夜行重权重势,不过为人尚算公正。周民之看似没有架子,可是内心把地位看得极重,行事也是最狠的一个。」
王申雪继续说:「以前这里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一次三个主管因为某件事而各持己见,各不相让,弄得非常不愉快。不过谢山静和司徒夜行倒有其中一个观点相同,就是认为问题主要出在周民之身上。周民之因为这样,下令总务部停止所有财务预算,令要外出行动的人连一元预算也拿不到。
接着他又命令饭堂每日三餐也只供应粥水,整个香氏集团也没有东西可吃。开头几天大家身边也还有现金,可以外出吃饭,可是零钱很快便花光。我们所有人无法工作,只得整天困在这里捱饿。周民之一声令下,就瘫痪了整个建筑物的运作,连地方也没人打扫。
三个主管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大家连抱怨也不敢。他们三个也是性格极为刚烈的人,捱了一个月也没有一个肯先向香小姐求助。香小姐也真了不起,她完全清楚发生什么事,但三个主管不提,她就不闻不问,若无其事地一起吃粥水。大家因为捱饿的关系,脾气越来越暴躁,直到最后发生了一宗集体殴斗,有好几个人受了伤,香小姐才不得不出面调停。她把三个主管传召到办公室,一连开了几个小时会议,终于才解决了问题。」
杨诺言听得瞠目结舌,想不到这里曾经发生过那么刺激的内讧,看起来三个部门的关系比他原先以为的更加风起云涌。
王申雪想起这件事,不禁打了个哆嗦,说:「那段日子真是太恐怖了,我们私下把这件事命名为『困兽三十天』。你无法想象,我们有很多天都不用去厕所大解,因为根本没东西吃下肚。据说周民之本来还想切断电源,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杨诺言呆了半晌,作声不得,王申雪才有点笑意地说:「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得罪他,毕竟总务部是管钱的,你表妹的住院费也要由他批出。」
杨诺言心中却想着:「既然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我以后说话也得小心一点,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令人难堪了。」
他所谓的「人」,其实也只有一个。王申雪说:「今天先这样吧,我要回去香小姐那里了。你赶快把预言画好,不然时间过得太久,预言就作废了。」
杨诺言声音有点沙哑,说:「还有一件事,我舅舅和舅母的丧礼……」
王申雪柔声说:「关于这件事,香小姐已经吩咐我去办。你不介意仪式低调点吧?」
杨诺言摇头说:「不介意。我家的亲戚本来就很少……」说到这里,他也不禁哽咽。
王申雪十分善解人意,温柔地说:「交给我吧。你也别难过了。」
王申雪的办事效率自然是极高,程氏夫妇的丧礼低调但庄严,出席的人只有杨诺言和她,杨诺言抱着棺木,想起舅舅、舅母的养育之恩,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接下来几天,虽然杨诺言都在心镜会中努力作画,期间也不忘外出探望小思,顺便付疗养院的费用。那种酒店式疗养院几乎连用一条毛巾也要付钱,每天的住院费、治疗费、看护费和各种杂费,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负担。
杨诺言自从听王申雪说过「困兽三十天」事件,就有点怕跟总务部扯上关系。可是自己本来的储蓄,又不够长期支付费用,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到总务部申请。
他来到资金柜台,对那里的工作人员说了一个数字,心里担心拿不了那么多,谁知总务部的人二话不说就拿钱给他,甚至没有过问钱的用途。
杨诺言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所以反而愕了一愕。那总务部的人看见他一脸茫然,对他说:「杨先生,如果你要外出的话,我建议你多拿一点,顺便添置衣物和日常用品。」
杨诺言想起的确有些东西要买,于是点点头,拿了一迭厚厚的现金外出。
待他的预言画好后,王申雪终于来带他去见领导人香小姐。杨诺言有点紧张,刻意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甚至不再卷起衣袖,因为他猜想香小姐的严厉,应该比三个主管过之而无不及
香小姐的办公室在建筑物的最顶层,办公室中放置了很多绿色的盆栽,布置得十分女性化,简直像一个温室。盆栽全部都打理得非常好,想来是助手王申雪的功劳了。
杨诺言进入顶层办公室,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办公桌后,知道这个一定就是鼎鼎大名的香小姐了。
从外表很难判决香小姐的年纪,她皮肤白??,直发披肩,衣着端庄,样貌可能不及谢山静标致,不过就有一股高贵的气质,说话神态优雅,决不是年轻女孩模仿得来。杨诺言猜想她大概四十岁左右。
在香小姐座位后的墙壁,挂了半幅看起来非常古旧的书法,上面写着「心明」两个字,字后的纸边参差不齐,像是被人徒手撕去一半。杨诺言知道这幅书法被珍而重之地挂在领导人办公室的当眼位置,一进门就看得到,背后一定有段独特的典故,不禁好奇地对这幅书法行注目礼。
香小姐很客气地请他坐下,微笑地问他:「觉得这里怎样?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杨诺言回答:「习惯。一切也安排得很好。」
香小姐微微点头,说:「阿雪是我的助手,你以后和阿雪一样,直接跟我办事吧。和我说话不必见外,他们总是坚持见我的时候要必恭必敬,其实完全没必要。」站在香小姐身后的王申雪对杨诺言眨眨眼,像是说「我早说过香小姐人很好,现在相信了吧?」。
香小姐继续微笑说:「我全名叫香子规,是这里的领导人,也是一个解语者。解语者是唯一懂得解读预言的人,和预言者相附相乘,缺少任何一个,预言就没有意义。恰巧这种两天赋也是极其罕见,心镜会已经将近一百年不曾同时拥有预言者和解语者。」
杨诺言把画双手递给香小姐,说:「香小姐,这就是我最近看到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