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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郊
「阿华呀,别拖拖拉拉的,等会儿天就要黑了,再不走快点,咱们就得被关在城门外了。」一位年约五十的汉子对一名年轻人说。
「爹,我已经尽量在快了嘛。」
「啧,年纪轻轻的,体力竟然这么差。你呀,这一路走来休息了不下十次,比我这个老头子还不如!」
「是是是,爹,你别再念了,咱们赶路要紧。」阿华在进京的这一路上已经听腻了老爹的「碎碎念」。
「哼!要不是因为你走走停停的,咱们早在中午前就进城了!」老爹忍不住继续说着。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求爹别再说了好不好?」
「怎么,嫌我唠叨啊?」
「没……没有啦。」就算是他也不敢说,免得老人家又借题发挥说个不停,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他才这么想着,脚下似乎踢到了某样东西,使得他整个人硬生生地被绊倒,「哎哟!」
「又怎么啦?」走在前面的老爹回过头,看着跌倒在地的儿子。
「脚被绊到了。」
「你喔,真是笨手笨脚的!」见儿子还趴在地上,老爹忍不住气道:「你还愣愣地趴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
「喔。」阿华慢慢地从地上站起,寻视着脚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害得他跌倒──他本来还有些疑惑地看着绊倒他的东西,待他看清楚之后,他顿时白了脸!
「你停在那儿做什么?天就快要黑了!」老爹叫着。
「爹……爹爹爹……」阿华抖着声唤。
「怎么结巴起来?」
「爹……这这这里有……」阿华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满心恐惧地看着脚边的东西。
「有什么?」
「有有有……」
受不了儿子的结巴,老爹干脆自己走过去看,「到底是什么啊?」
下一瞬,立即又出现一张惨白的脸。老爹双腿虚软地抖着,惊恐地说不出话,只能从咙间硬挤出三个字──
「救……命啊──」
他拉起阿华的手,以着逃命的速度往京城的方向冲去,现场除了在惊骇间被父子俩遗留下的包袱外,就是令他们在天黑之前就冲进了城的原因──
一条人腿!
☆☆☆
大殿上,文武百官皆是一脸惶恐地低着头,整个殿上静悄悄的,几乎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他们似乎在等待,等待有人能打散这紧张的气氛。
不过,他们知道自己是不能如愿的,因为当朝两个唯一有胆量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说话的人此时并不在殿上。
像是觉得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沉默上,坐在龙椅上的年轻男子终于开口了。
「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微沉的声音夹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他双眼如鹰地扫视底下那群头越来越低的大臣们,「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京城第四件命案,而你们却连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近一个月来,京城里是人心惶惶,每到傍晚,家家就门户紧闭,没有人敢在外头逗留,因为他们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一个月前,京城郊区发生了第一桩命案,经仵作检验后,发现死者是被人活活肢解的;这事一公布后,全京城的人皆热烈谈论着,毕竟在天子脚下竟然会出现这等令人恐惧到极点的事件,实是前所未闻。而当大伙儿就将渐渐淡忘之时,第二桩命案又发生了,凶手用的是同一种手法,手段之残忍令人愤懑,也令人惊恐。
这事传到当朝皇上朱天洛的耳中,心中的气愤自是免不了的,因为凶手的举动无疑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若是可以,他真想亲自去调查这件事,并把那个变态杀人魔揪出来,只可惜他身陷在这华丽的大牢笼里,行动难免不自由──要溜出去是没问题,但只怕事后被发现,母后那「关爱」的神情及言语会令他内疚得三天睡不着觉,五天吃不下饭。
于是他下令要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凶手,毕竟京城是一国之要,人心的浮动轻则影响皇室声威,重则会动摇国家根基。但十几天下来,他们非但没有一点收获,反而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两次命案!
朱天洛恼得只想重重给底下的人每人一脚!
不,一脚恐怕还不够!两脚、三脚、四脚、五──
啧!朱天洛停下在心中数数儿,他干嘛在这里自己气自己啊!
在这种紧要的时刻,那个天杀的齐推雪竟然还没回京!在命案发生前,齐推雪正巧回去杨柳庄,没想到一待竟是三个多月。其间他曾捎信回来,说是古墓山庄庄主杨朔风要成亲了,等婚礼后才要回来;他知道这个消息后自是高兴不已,还派人送了一对龙凤钗当贺礼,以补自己未能亲自到场祝贺之憾。
离开了这么久,推雪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他在外头逍遥自在,反观自己却在皇宫里努力地处理国事、批阅奏章……朱天洛想到这儿,心里就觉得不太舒服;那家伙大概忘了曾承诺过有四分之一的奏章是属于他负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