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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姨上下贪看着,上前拉过二蛋的手,一把就抱住:“哎唷,我的乖儿子,可找着你了,快叫娘!”
“娘……”二蛋叫了一声,浑身一哆嗦,立刻又改了口:“红蝎子……他说你是红蝎子。”
红姨一听心都裂了,眼泪立刻就下来:“什么红蝎子?我是你娘啊。好啊,一个个来京城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把老娘都忘了。枉我豁出命来找你,你连娘都不认,走吧,我不要你了。”
松开二蛋,背过身去,擦着眼泪叫他走。
二蛋哇一声就哭了,把红姨脖子抱住:“娘,娘,我可想死你了娘。”
“胡说,你刚才还叫我红蝎子。是,我就是红蝎子又怎么了?没有我,谁人把你养大?”红姨帕子在眼角拼命点,又想起那个剜心的一跌,跌完肚子就空了,从来没有勇气去回忆。
人世间的许多味道就是如此,人一离开,什么都抛干忘净;人一回来,那滋味就蔓延,拥有过的舍弃掉的全部都捡了回来,并不因光阴隔去甚远而减淡。
“呜呜——我不敢叫。七叔说我没娘,我要是再想娘,他就能让娘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二蛋瘪着嘴儿,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怜得不行。
红姨的心就又软了,二蛋就是她的命根子,她一看见他就觉得是自己的那个又投胎回来了。红姨擦着二蛋的眼泪,忿忿道:“七叔?可是那个瘸子,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嗯,就是他。”二蛋重重地点了点头,一一列数罪状:“他还教我规矩,说爷儿们出门要带帽,见人要拘礼……还要我认字读书,我不爱读,他就罚我抄,抄不玩就不给我睡……他还问我娘在南边有没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