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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庚武边揩着袖子,边回过头来睇了一眼。
竟然被他发现了,秀荷半个把脸埋在软褥之下,声音低低的:“叫你快回来。”
“刚才是谁人说讨厌我?这一出去就不回来了。”庚武促狭勾唇,晓得女人满心里都在喜欢自己,也懒得去点破他,一道清风拂袖掩门下得楼去。
承了一夜的宠,腰儿臀儿也娇娇懒懒,坐在窗台前梳妆,那淡黄铜镜内打出小妇娇好的颜色,想起他说的“连胭脂都省下”,不自禁轻抿嫣红小嘴儿。
用篦子把秀发盘成一字头,再插两朵花钗,默了一默,又拔下,改从妆匣中取出子青留下的镯子与小簪。见的是官家夫人,出门穿戴打扮要更加体面些。
正把刘海梳整,那镜面上忽倒映出身后推开的房门,一道月白身影清悄悄跨进门槛。
以为是庚武,秀荷转过头来嗔他:“这样快就回来,忘了带荷包嚜。”只笑容尚挂在脸上,蓦地却又敛寂下去。
是梅孝廷。
哦,忘了他昨日也穿一身月白衣裳。
许是昨夜没睡好,梅孝廷的眼眶略带青黑,雅净面容上浅笑幽幽的:“才刚走就盼他回来,这样快就如胶似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