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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一溜小跑奔进来,气喘吁吁,“义父,大夫来了。”
陆焉伸手,向景彦一让,引了大夫来床前,挑开幔帐只露出一段细白皓腕,腕上皮肤净白,透出青紫色血管枝枝蔓蔓。老大夫时不时捋胡须,磕磕巴巴说上半天,大意是寒气入体,开一副方子先吃着。但景辞已经开始一阵阵打寒噤,额头热的滚烫,昏昏沉沉要睡。
陆焉骂一句庸医,指派春山去胡太医府上请人,再让石阡准备车马。自取了景辞备用的暗花缎面镶边翻毛斗篷将人罩住,头靠着肩,横抱在怀里,急匆匆向外走,留景彦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脚下踹翻了圆凳,都怪永平侯!
他走时天色已暗。
永平侯后院小佛堂内,白日里不点灯,全然黑漆漆一片。
那狐狸精、水鬼,此刻幻化成俊俏儿郎,他头戴巾帽,身穿褐色斕衫,慵慵懒懒与美须公永平侯同坐,倒一杯葡萄美酒自斟自饮,那有什么进退礼法可言。
舌头舔一舔嘴角,妖气森森,“侯爷瞧见没有,那可是心肝儿眼珠子,旁人碰都碰不得的心上人。咱们权倾朝野的西厂督主,这不是一样有软肋?啧啧…………只可惜是个太监,看上的却是侯爷的儿媳妇儿,这…………不过倒也无妨,横竖是个没根的东西,坏不了郡主贞洁。”
永平侯并不饮酒,立身在薄透窗棱下,冬日的光从他额角射向地面,风中的粉尘纤毫毕现,他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前有魏忠贤为祸朝纲,后有他陆焉,残害忠良,不杀不足以雪恨。”
余九莲歪嘴笑道:“侯爷英明,白莲教教众愿为侯爷马首是瞻。”
再举杯,各自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