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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下一步,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限内除掉妳。」凤一郎也不瞒她。
她轻叹口气,低声道:「一郎哥,在你来之前,也有一个陌生人来探监。」
「陌生人?」
「他说,有人安排他来探我,要我反咬同僚一口,方有生机。」
凤一郎一怔,沉思片刻后,问道:「妳怎么答他?」
她有点心虚地垂下视线,小声道:
「我跟他说,不可能。如果将县府上百官员扯进此案里,县民生活势必受到巨大影响,甚至,动摇皇朝根本。万一朝廷派兵进驻,倒楣的是乐知县的百姓……」
凤一郎不恼她不气她,只道:
「妳说的有道理。再者,就算妳上堂作证,也难保不会惨遭那人的毒害。」这种不顾后果的互咬手法,是东方非惯用手段,但,应该不是他。他找冬故都来不及了,怎会置她于死地?
那么,到底是谁?要对付的是怀真,还是阮东潜?
是他不好,沉浸在快乐幸福的日子太久,忽略了藏在暗处的敌人!
「冬故,怀宁跟我已决定劫狱,这是下下策。」见她闷不吭声,他柔声提醒:「妳别忘了,咱们三人是兄妹,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该共患难。」
阮冬故深吸口气,再抬起小脸时,精神十足地笑道:
「好,共患难。这一次绝不独留谁。」
凤一郎闻言,总算松了口气,之前还真怕她死脑筋,不肯离开。
「冬故,到时我与怀宁兵分二批,我火烧马厩,令官马四奔,怀宁来救妳。」他将食盒再取出一层,内有狱卒官服。「怀宁只是晃子,捕快狱吏一定使用人海战术,不让他靠近牢门一步,可惜他们不知我们有一个最大的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她一脸疑惑。
凤一郎微笑,轻扣铁锁。「妳力大无穷,何必靠狱吏钥匙?大牢会因马厩失火而烟雾弥漫,到那时门外一有喧闹,妳就换上官服,乘机从无人的后门离去。」
阮冬故想了一会儿,轻声道:
「入夜后,留在县府的官员有限,大部份已去追马,不会料到一郎哥要的只是这一阵烟雾,而怀宁负责对付剩下的人。等我安全离开后,他再脱身,是不?」
凤一郎点头,柔声道:「妳大可放心,怀宁不会伤到任何人。咱们退出乐知县后,先转往邻县找程七,再谋定后路。」
她又叹了口气,道:「一郎哥,你千万别做坏事,我怕我会对付不了你。」
凤一郎失笑,见她全盘接受这计画,暗自先放松部份心神。他已私下跟怀宁协定,万不得已,伤人无妨,但这种事他不会跟她提。
忽然间,他瞥到先前她正在写的文章,问道:「妳在写什么?」
「一郎哥,我一直想把那两年冒充阮东潜为县官的审案一一记录下来,也许对新任县令有帮助,可惜,我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没有多余的空闲……」她扮了个鬼脸,笑道:「现在也许是个机会。」
凤一郎神色放软,温声道:
「妳说得对,这是一个机会。不过,妳别忘了有很多案子是我教妳破的,等妳出来后,我再仔细解说给妳听。」
「好啊……」突然问,她的目光越过凤一郎的肩头,落在卒口阶梯。
凤一郎不必回头,光看她脸色有异,就知他晚了一步。他再怎么计画,还是来不及了!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置来、故于死地?
「大人到!」
县令、县丞,主簿,以及捕快亲信陆续走下阶梯,这分明是想私审冬故。
凤一郎紧扣牙根,绝不让冬故莫名其妙死在这地牢里!
相处多年,她岂会不知一郎哥此刻的心思。怀宁必在外头!阮冬故急声叫道:
「等等,一郎哥,我不要你这样做——」要拉住他,却被他拂袖避开。
凤一郎充耳不闻,上前抱拳高声道:
「大人,我家怀真犯了何罪,须劳动到大人在牢房内私审?」其声高朗,传出地牢,怀宁定能听见。
万不得已,绝不动用的最后一计,终究还是得用上了——
立即劫狱,掳县令为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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